“左不过才子佳人的风韵事,再怎么写,又能写出什么新意来。”
“启禀皇上,对此微臣也有所耳闻,是一出名作《斩羽案》的话本。著作人不祥,也不知究竟是从何处流传开来,仿佛是凭空而出一般,但流传度却甚是广泛。街头巷尾,小到树下说书人,大到茶寮酒馆,都以各种方式编排演绎出来,也就越发的耳熟能详了。”
“《斩羽案》……”元睿明若有所思的琢磨着这个名字,“朕倒好奇,到底是个怎样的故事。”
户部尚书正要继续回禀,
但这时,御书房中的一小太监却何其大胆抢在他前面,躬身趋前。
“启禀皇上,奴才知道。”
似乎全然没有把他这一个尚书大人放在眼中。
户部尚书不免多看了几眼,也并不是什么叫的上的公公,长得倒是白白净净,身量纤细,一直埋着头说话的声音有些奇怪。
纵然心有不悦,但见皇上并无要指责的意味,只是神情有片刻的古怪诧异,也自然不好说什么,只能将话语权转送他人。
“好,那便由你给朕讲讲,这话本里究竟讲了些什么内容。”
元睿明的目光从未从那小太监身上移开,淡淡的语气。
“回皇上,《斩羽案》讲述的是家境贫寒的林羽与妻子莲香的故事,原本也是举案齐眉夫妻情浓,但这林羽一朝考中武状元,但却贪慕容华,隐瞒其已有妻室而被招为驸马。莲香久无林羽音讯千里寻夫,岂料林羽不但不相认还为防自己的谎言公诸于世,派杀手连夜追杀,幸得过路前去赴任的知府尹白与其随从黄睿相救,得知此事后协助莲香找到人证物证,最后以龙头铡怒斩林羽的故事。”
在小太监绘声绘色的讲解中,一整个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也终于大致的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但元睿明的关注点似乎有些奇怪,
眯起眼眸,
“随从?黄睿?”
他冷嗤了一声,
作为知情人岂会听不出,这《斩羽案》貌似杜撰出的传奇故事,但实则皆有暗指,林羽便是凌宇归,莲香便是其妻安氏,尹白乃白景音,而自己这一国之君,倒变成了个随从的存在。还真有她一贯的风格,胆大妄为,什么都敢想敢做。
“奴才讲完了,皇上觉得,这出戏如何?”
抬起头,
露出了那双灿若辰星的眼眸,还狡黠的朝元睿明挤了几下眼睛,扬起了笑意。
***
随意找了个理由,屏退了工部尚书与左右宫人,
如今御书房中只剩下了元睿明与负责伺候的太监,小印子。
殿内无声,二人皆沉默相峙。
最后,还是元睿明先开了口,
“才被朕以目无宫规肆意妄为为由责罚,看来这三十大板还是太少了些,不但能下得了床,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胡来。”
佯装正经严肃的指责道。
小印子,或者说白景音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人怎么那么爱装腔作势,坦诚些会死吗。而后用那挨了三十板子,按理说应该皮开肉绽惨不忍睹的屁股,从容随意的坐到了椅子上,端起一盏热茶,一边吹拂着,一边笑着朝元睿明道:
“这还不是因着皇上荣光护佑,比什么药都来的灵验。这不,一踏进御书房,就浑身舒坦不药而愈,不仅不痛了,还身体倍儿棒,吃嘛嘛儿香。”
“正经些。”
元睿明蹙眉,
“这时候你不应该好好待在琼华宫养伤吗,这样跑出来,哪里像有伤在身的样子。”他有些担心会被人看到,再引起什么风波。
“我本来就没伤在身啊。”
“你——”白景音没在几日,元睿明都快忘记这险些被气结的滋味了。
“好了,皇上一番良苦用心,我岂会不识好歹呢。”
“……”
你不识好歹的时候还少吗,元睿腹诽。
“所以我这不是乔装改扮了吗,现在静贵妃好好趴在宫中反省养伤,皇上又没罚小印子,那奴才自然想去何处就去何处了。”白景音站起来转了一圈,学着那细声细气的强调,朝元睿明行了一礼。
元睿明横了她一眼,
“从来就每个正型。”
嘴上仍在埋怨,可心中却隐隐松了口气。
虽然隐隐觉得凭借白景音的脑袋应该能明白自己的用意,但正所谓关心则乱,也生怕她会不明白,还因自己的重罚而怀恨在心。
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你怎知朕不是真的罚你。”
“很简单啊,若我真惹怒皇上到那种地步,按照皇上睚眦必报的属性还有冷血无情的手段,必得是揪着我的要害责罚。打板子算什么,罚我去抄书做刺绣或者是每日面对着凌素馨,这些才是真正能从骨子里震慑到我的东西。”
白景音耸肩,
“而且让赵焱来行刑,不也是明摆着想放水。说起这个,赵焱到底是皇上身边的人,这打板子的技术实在厉害,看着下手极重,但怎么就打的那么不痛呢,改明儿还真得去取取经才行……”
看她身心上无碍,元睿明完全的放下心来。
轻嗽了几声,
装作在看书的模样,嘴里却还傲娇道:
“你闲的无趣,朕却忙得很,以后无事不要来御书房打扰朕,听到了吗。”
“谁说我闲了。”
“难不成你除了讲故事与气朕外,还有什么别的要事?”元睿明语气里满是不信。
“醉花阴又拓展了新业务,我来是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