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归见凌相面色不虞,
心里却觉得太过小题大做,顺便宽慰道:
“父亲也不必担忧,只不过没了一个早就不成气候的工部尚书,往前看,不是还有荣亲王与东璃的势力吗。安家背叛再先,休了那贱人也没什么要紧,待儿子求娶安平郡主,我凌家必然更胜从前。”
“你当真觉得安平郡主对你有意?可有确实的把握。”
凌相有些怀疑的望着凌宇归,
这样的发问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然凌相自己也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对自己这儿子很是不看好,哪怕谣言传成那样,又有凌宇归的多番打包票,仍持着怀疑的态度。
“防人之心不可无,一个皇上已经难对付了,何况他身边又多了个狡诈如狐的女子。安平郡主与皇上自幼一道长大,若是——”
“父亲就不能对相信儿子一回吗。我知道父亲在顾虑什么,皇上有天大的办法也不过是功名利禄的劝人归顺,可这些对郡主也无用不是吗。况且我与郡主虽相处的时日不久,却也,怎么说的。”
说到这里,凌宇归竟有些害羞,那难为情的神色与那英武豪迈的外表结合在一起后,说不出的违和。
“确实也能感受到郡主对儿子是有些情意的,儿子切切实实感觉道的,总不可能都是幻觉吧。”
若白景音能听到他的想法,
定会拍着肩膀,
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一句,
“不,可能。”
事实证明,
有时候自信是好的,但盲目的自信就会变得滑稽,滑稽过了头则会变成妄想,而这这种妄想,轻而易举的便能将自己推下深渊。
在凌宇归的强烈的毛遂自荐之下,
凌相就算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或许放在往日他定能看出些眉目,可如今被逼至困境中的凌相,就像是一只年老的狮子,感觉不再敏锐,利爪也没有往日般锋利;亦或是太过于想获得东璃的支持,他还是选择相信凌宇归,那希望寄托在了这一段不甚靠谱的‘露水情缘’之上。
因为凌宇归不能在驻扎在宫内,
凌相便帮他想各种注意,变着法儿的送东西去庆安殿,安平郡主该收的都收下,算是领了情,每次却也只是淡淡的让人回一句‘多谢’。
若即若离的微妙态度,
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到底是何心思。
凌宇归却一心以为是因为隔着道宫墙,加上郡主到底是女儿家脸皮薄才会这般。接着个入宫向元睿明奏报军务的时机,刻意往庆安殿绕了绕,想要创造偶遇的机会。别说,见是当真见到了,但在凌宇归行礼过后想要上前一步攀谈亲近时,安平郡主却借口太后有召,不能耽误了时辰而匆匆离去,
就在他怅然若失时,回眸的一抹微笑,瞬间又将他内心的火苗燃起。
郡主必定是对自己有意的!
凌宇归更加坚信。
白景音与承影二人躲在一旁的假山后面,将凌宇归如何痴怔的望着安平郡主背影傻笑的模样尽收眼底,
捂着嘴嗤嗤的笑了起来。
“小姐教郡主的这些实在是厉害,想那骠骑将军是何等的人物,竟也能牢牢的攥住他的一颗心,像提线木偶般,让他喜便喜,让他忧便忧。”顿了顿,“之前倒是承影小瞧了小姐,没想到小姐竟对这男女间的事如此了然如心。”
白景音心里想的是,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嘴上却压低声音回道:
“这些所谓的‘撩人秘笈’说白了也就是在打心理战,与那些兵法策略一脉相承大有共通,我擅长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要是能将这些心思花上一半在皇上身——”
“哎哎哎,打住。”
白景音用胳膊比了个叉的姿势,用脚去想都知道承影接下来要啰嗦些什么。
“若在说这些,我便收了赵焱当我的关门弟子,把这些通通都传授给他。赵焱那家伙本来就长得不错,只是木讷了些,一旦开了窍。”白景音别有深意的用胳膊肘撞了撞她,“你就有的好担心了。”
“不、不行!”
承影着急的咬着嘴唇道,
“我闭嘴了还不行吗,小姐你可不许去带坏赵焱,不然我扰不了你。”
这主仆二人打打闹闹着,临走时凌宇归还一个人痴痴的站在御花园中,不知道在臆想脑补些什么东西。
离开前,
白景音又回头看了凌宇归一眼,
敛去笑意,这一次,她的眼中却是正经严肃的神色,还隐隐带着些讽刺与悲哀。
都是喜欢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哪怕就是水中花镜中月般虚妄渺茫也要拼尽全力的去追寻,譬如安平郡主;对于在身边许久,切切实实能触碰到也习惯了的事物,则各种挑剔嫌弃,不知珍惜,譬如安氏。
殊不知到头来,
不是自己的依旧不是,原本拥有的也会丢失,
到时候在追悔莫及,也只能是徒添奈何为时晚矣。
***
在凌宇归与安平郡主匆匆一照面后的第二日,
皇都城中不知从何处突然就流传出了一段故事,如雨后春笋般滋生,沸沸扬扬,很快便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宫中自然也不会落下,
“近来都中可有什么新鲜事,冬岁将至,也只有这个时候能让那些忙碌了整年的百姓稍清闲些。”
“回皇上的话,城中百姓安居乐业,且在邵总督的管辖之下,连作奸犯科也少了许多,水灾之后减免两季赋税之举,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