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就这样怕吗。”
白景音自然知道他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不过说来也是,现在大人在丞相心中是个叛徒般的存在,但这也等于替他做出了抉择,只剩下与荣亲王联姻结盟这一条路能走,按照凌相原本的根基加上东璃的支持,东山再起可谓必然。重新壮大起来的凌相第一个会拿谁开刀呢,自然就是那个背叛自己的人了,这也是尚书大人如今最大的顾虑吧。”
听完白景音的话,工部尚书原本七分忧虑一下飙升到了十成,
“贵妃娘娘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实在落井下石,还是幸灾乐祸!”
一把年纪,也是给她气得不轻。
“都不是,接着听下去,大人的后顾之忧或许就会解了也说不定。”白景音向他走近一步,站在身侧,微微偏过脑袋,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半捂住嘴巴,故意压低声音道:“如果压根就没有与安平郡主情投意合这回事,这一切都是黄粱一梦,是凌家两父子自作多情,又当如何论呢。”
“什么意思?”
工部尚书一愣,
急忙追问道:
“莫非此事另有玄机?可是老夫听闻馨儿为此事还跑去当面质问凌宇归与郡主,最后被太后责罚,没道理……”声音越来越轻,倒吸了一口冷气,细细琢磨着。
“比起这个横空出事的传闻,安平郡主倾慕皇上的传闻不是更加深远吗。大人方才说我有三寸不烂之舌,连夫人都能劝服,区区一个郡主,还不是信手拈来?”
一句话点醒了工部尚书,
他本也不是愚钝之人,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懂的。
眼眸俶然亮起,
“娘娘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烟幕,是皇上设下的计谋,让凌相以为自己能够彻底笼络住荣亲王。”一下子什么都说得通了,按照凌相的处境,他必会为求利益的最大而不择手段,继而挑起凌安两家的嫌隙。
不得不说,这招实在是太过高妙。
纵使官场沉浮,自诩老谋深算的凌相,也被这些小辈玩弄于股掌之间,不知道在发觉真相后,该是怎样的心情。
“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人心能被把握得如此透彻,可谓天赋了。”工部尚书言语间果真轻松了些,
“只不过,还有一事——”
捋着胡子,还不等他继续说下去,白景音便打断他道:
“皇上爱才,更爱那些懂得弃暗投明审时度势的聪明人。至于之前的许多事,只要愿意将功补过,皇上自然会网开一面。”
“娘娘纵使才智过人,却如何让老夫相信,你做的了当今天子的主。”
“若我做得了主,丞相当如何?”
“自然是像娘娘说的那般,做一个聪明人了。”
白景音勾起唇角,暗地里朝邵靖易挤了挤眼睛,做口型道;‘搞定’
“这样,可能使尚书大人相信?”
白景音抬起胳膊,
而在她手中的,是一枚金晃晃明灿灿雕刻着龙纹的令牌,单凭这个令牌,就是最大的说服力。
***
“哗啦。”
夜色之中,白景音稳稳的落到地上。虽脚步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但衣袍鼓风,还是产生了不大不小的响声,在寂静的殿内,略显突兀。
抱着衣摆,
紧张的敛声屏气,闭住眼睛,
确定半晌都再没有再别的动静后,她这才松了口气,顺便吐槽这女子的衫裙再怎么简化都不如夜行衣来的方便,想溜门撬锁吧,还得瞻前顾后半点也不省心。
熟悉的龙涎香味经久不散,
滴漏此时正好
‘啪’的落下。
寅时已过大半,虽然天仍旧是漆黑的,但距离日出破晓实在是时间不多,有的事,还是得抓紧时间来办比较好。
为此,她特意让邵靖易留在尚书府内与工部尚书谈后续之事,自己快马加鞭的赶回宫,只剩下最后一出‘完璧归赵’,整台大戏便可完美的落下帷幕。
蹑手蹑脚的掀开帘子,一盏残灯将身影拉的斜长。
悄无声息的到了那明黄色的床榻前,
元睿明此时正平躺在龙榻之上,看上去睡得正熟。离得近些,就着些微弱的光,忽然发现沉睡中的他倒意外的不怎么讨嫌,温顺而平和,睫毛颤动,五官深邃如玉雕刻成一般,不得不承认,单论这张脸,元睿明还是无可匹敌的。
“要是醒来也这么乖就好了。”
轻挑眉梢,
没有多余的时间容她欣赏这‘睡美人’的风采,
白景音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进了被子里,也不敢动作太大,一通‘轻柔’的乱摸之后,总算找到了那系着荷包的腰带。
从怀里掏出顺手牵羊来的金牌,再度伸进被中,可这天蚕丝制的寝衣也实在光滑轻软的离谱,白景音在没办法用眼睛看到的情况下,试了几次都不能成果系上去。半躬着的身子又实在难受,到了后面,所幸抬起一条腿抵在了床榻上,整个人呈现出半跪趴的姿势,皱起眉头,全身关注的跟几根带子较起了劲儿。
昏暗中,
她并没有主意到本来沉睡中的元睿明眉头越皱越紧,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一般。
元睿明有痒痒肉,
这是一个连他自己此前都并不知道的事,其实也很正常,普天之下还没有一个人活得不耐烦了敢去挠当今天子的痒痒肉,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一下。
但白景音为了将金牌系回去,不止一次的触碰到他腰间最敏感的位置,动作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