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为了不让老国公与国公夫人担心,安氏只得喏喏称是。
回到房中,却不觉冷笑,
凌相再怎么样又如何,自己所嫁之人是凌宇归又不是凌相。她也太懂自己那个夫君了,就是因为他不愿意服软,不愿意亲自来衡阳解释宫里的传言,接自己回皇都。凌相这才不得不屈尊,给自己儿媳写那封尽是冠冕堂皇之词的书信。
原本是打定了主意不等到凌宇归绝不妥协,
但耐不住父亲再三遣人来催,
然后宗族里的人也来施加压力,让她不可因一时意气惹得凌相不满。
最后连向来疼爱自己的外祖老国公与国公夫人都开始劝她要识大体,做一个温婉贤良的正妻。安氏这才意识到,难怪凌宇归有底气,除了将军府,她似乎真没有地方可以去。
而就在她望着不知何处怔然之时——
“咚咚咚。”
叩门声,
“夫人,马车备好了,老夫人说再耽搁些时辰天便更黑了,让夫人快些。”
丫鬟立在门口道。
半晌没有答复,反而听到里面传来些异样的动静,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又叩了三下门,丫鬟皱着眉头,心中有些疑惑担忧。下一秒就要进去时,里面这才传来了安氏的声音
“本夫人只是身子有点疲乏而已。”
“可要奴婢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不必了,等到回将军府再说吧。只不过临走时便不要外祖父外祖母相送了,免得两相垂泪伤心不舍。你先去府外轻点东西,免得忘了些什么,我即刻就来。”
“是,奴婢遵命。”
丫鬟福了福身,也没有多想,毕竟安氏是不喜欢那些哭哭啼啼的场面。
没过多久,
暮色愈浓时,才见到安氏身披朱砂红色的厚绒斗篷,带着帽兜,将自己围得密不透风的从府中走出。
丫鬟搀扶着她上马车,
“看来夫人真是身子不适,连这么厚的斗篷都取出来了,等到回皇都,定要传李太医来瞧瞧。”
“嗯。”
安氏简单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落下车帘,
车夫一甩长鞭,‘驾’的一声,
车轮声辘辘,
往回去的路上走去。
“晚上出发,明日一早便可到皇都了,夫人这时间算的正好呢。”丫鬟坐在车外,怕安氏独自坐在车里闷,便与她说话道“听说前面满山的红枫极美,红如丹霞,来时没顾得看,回去时夫人可莫要错过了。”
“你自己看便好,我身子乏,想休息。”
或许是有帘子隔着,
安氏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朦胧不清。
“那夫人便好好休息会,奴婢会叮嘱车夫走的稳些,夫人一觉醒来,就回府里了也说不定。”
从衡阳城驶出,不到半个时辰便上了赤霞山。
方才还被乌云遮蔽得严严实实的天空,因乍起的夜风,云散,而星月现。
明晃晃的挂在漆黑的天幕上,
银白色的冷光若霜般撒下,落在满山艳红如血的枫树上。分明是三秋,置身其中,竟有种凛冬白雪红梅之感。
一处景色,两份雅情,
那丫鬟流连沉浸在漫山红枫中,竟有种舍不得离去的感觉。
而就在这时,
风乍起于林间,叶声簌簌抖动着,落下铺满于山间小路。马车上亦覆盖上了一层枫叶,还不等到车前坐着的两个人感慨如此场景有多么美轮美奂,
下一刻,
两道寒光而过,马受惊长嘶,嘶鸣声划破寂静的长夜,也惊醒了满山林鸟。
车夫与丫鬟仍保持着端坐的模样,
只是瞪大了眼睛,
眉心渐渐泛出鲜红的血迹,如一点朱砂。随着马车的一颠簸,僵硬着身子直挺挺的倒向一旁,躺在那厚厚堆叠起的枫叶之上,流淌出的血与红枫融为一体,比任何时候都要浓艳。
红叶对鲜血的渴求,
致使赤霞山的杀戮不会就这样息止。
只见一身道黑影手持长剑朝那受惊了的马车袭去,银白色的面具,银白色的剑身,在月辉的映照下泛出凛凛寒光。
极快的速度刺向马车,
在剑刃即将触碰到的刹那,四壁应声破碎开来。
一抹朱砂红旋转着腾跃而起,轻而易举的便夺过那一剑。
在旋身中,厚绒斗篷滑下,如蝴蝶破茧般,显出了隐在其中的佳人倩影。
几乎同一时刻,那黑衣人就意识到,马车里的人根本不是安氏。
三千青丝风中飘逸着,
腰间环佩叮铃作响,
一席绯红色衣衫,
露出了脖颈处衣领上的半枝梅花绣样。
朱唇勾起一抹弧度,转瞬间,便抽出一柄红翎剑,提气足尖点上一片红色,飞身再起挥剑朝那黑衣人回击而去。
“这出移花接木,偷梁换柱,让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白景音一边打架,一边还用玩笑般的语气逗着那黑衣人。
“夫人被你藏在了何处。”
冰冷的仿佛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真是好笑,都要下杀手了,还尊称一声夫人,你也当真能叫的出口。”
这句话之后,黑衣人也看出来了白景音绝对不可能配合的交待,出手也跟着狠厉起来,招招都直奔着命门。
“到底是凌相手下的第一影卫,这身手确是了得。”
白景音拔高了声调,
冷笑一声,不再分心,专注于这一场她等待了许久的对战。
前世里各种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