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自己的三战三捷后,军中已是被自己调教得服服帖帖,白景音又执意多留了数十日,看着他们操练的有模有样,这才安心将余下的任务交还给张淮义。
“要是能选择,我倒不想回宫了,在这做个伙头兵都行啊。”临行前,白景音眨巴着眼,摸着营前的栅栏,依依不舍。
“在我手下做侍卫,倒委屈了你。”张淮易将包袱挂到她的身上,挥挥手,眼见着一人一马,绝尘而去。
“我一定会回来的。”
唯余白景音坚定清朗的声音,回荡于天高地阔间。
御书房中,
“卑职不辱使命,现在军中上下一心听从管教,皇上可以安心,也不用考虑着该如何要了卑职的小命了。”白景音低着头,拱手高声道。
元睿明正拿朱笔批阅着奏章,闻言稍抬了抬眼,意味难明的问了句
“你的小命可以保住了?你就对自己这般的有把握?”
白景音一愣,这皇帝总不会向给她玩一出鸟尽弓藏吧,她眼睛滴溜溜一转,抬头指着皇上身边的公公道“福公公那日可也在的。”
福公公摆了摆手,他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
“况且卑职在军营里可是说过此行与皇上立过军令状,卑职没了命是小,连累了皇上被议论无信,那卑职在九泉之下也难安啊。”
元睿明听着这一大串官方话只觉烦躁,
真真是主仆二人,把静妃那套巧言善辨学的十成十,也难怪写得出那般别有新意的兵法谋略了。
“你可吵得朕耳朵痛。”
搁下奏章直直望向白景音,薄唇轻启“想要什么赏赐。”
白景音没想到这个小气阴险的皇上就这样放过了自己,还当真预备赏自己,莫不是趁自己没在宫里撞到脑袋转了性?
元睿明“……”,这个侍卫瞧自己的到底是什么眼神。
“回皇上的话。”白景音没有太思考,心里已然有了主意。“卑职只想皇上能将卑职此功留着,到来日再用。”
“你已经预备好了以后要犯些什么错吗。”元睿明眯起眼睛,审视的瞧向他。他以为他不过是会求些金银财宝,亦或求自己放了静妃,可这样的回答实在超出了元睿明所想。
白景音点点头,装的一片哀戚诚恳道
“皇上也知卑职从前都在军营中,才被调来宫中,规矩人情都不大懂,若是以后犯了什么错,到那时再求皇上请恕不是更好。”
其实,白景音只是想着现在多立立功,自己绝不可能永远待在这宫里,只希望到那时皇上能顾念这些,不要责难原主家人。
元睿明还没来得及回答,便有一小太监神色慌张的前来通报,帽子都歪斜了半边显然是一路疾跑,行过礼后焦急道“启禀皇上,万年县传来消息,此次剿匪失利,我方军营伤亡惨重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有的还被俘虏,那群山贼还直言没有万两黄金绝不放人!”
“什么?”元白二人异口同声。
白景音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殿前失仪,目光泛着寒意,她扯过通报的太监抢在皇上前问道“怎么会败成这样?我临走时分明见他们训练有素,对付一伙山贼绰绰有余,倒是发生了什么!还有张淮义呢,他怎么样?”
“景侍卫。”元睿明淡淡的开口提醒了一句。
白景音这才放开那太监,跪回原地,咬着下唇脑中瓮声作响。
“监军大人受了些伤却不不严重。据军中回报,此战原本有十足的把握,可岂料副将李茂战前失踪使得军心打乱,监军代将出征可那山贼竟好像知道我们的部署计谋,打的我方一点还手之力也没有。”
“又是这个李茂。”白景音心中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启禀皇上,此人原先与卑职同在白将军麾下,可耐不住边境凄苦已有了一次背主,却不知此番竟能做出军匪勾结之事,属实可恨!”
“传令下去,翻遍大启也要给朕把此人活捉回来。”元睿明凤眸含着怒意,声音也越发冷厉起来。他徐徐转动着一抹色白温润的玉扳指,从如今的形式来看,怎么做都有些为难。
“边境蛮族蠢蠢欲动,需要战士驻守;军中不可无帅,可主将又患上恶疾卧病不起;那现下唯一的人选……”
白景音当即反应过来,要想挽回颓势,也只有此人堪用了。
“传白毅即刻赶回,不必入宫,直接到军营接任主将。”
“臣斗胆自荐,求皇上允准朕再赴万年县,与白将军一起肃清匪患,将功补过。”白景音想了想,复又补充道“卑职原先便跟着白老将军,又在营中待过一段时间,自认为没有比卑职更合适的人选。”
“好。”元睿明一拂衣袖,“这次再胜了,朕记你两功。”
这两功,自己拿定了。
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扑闪翅膀飞去,几声蟋蟀鸣叫,于静夜中那般清晰入耳。
临街那座宏伟富丽的丞相府中,气氛越是一片冷凝压抑。
凌相瞧着香炉中焚烧成灰的纸条,眼中划过一丝阴鸷,他背后立于窗前,对身后不知何时悄然出现的黑衣人道
“没想到皇上此番竟把白毅那个老匹夫调回京中。不肯接受本相的拉拢,只怕自己早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属下愿替相爷出去心腹之患。”身后的声音冰冷,不含一丝情绪的波动。
凌丞相捋着胡子摇头“若是能这么轻易就除掉,本相何需费心拉拢。”他此刻心中已有了思量,仰头望着一轮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