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吧,那姑娘。”
“嗯,没什么大碍,就是寒气入体加之受了惊,这才会昏迷不醒。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也不便细查,你方才替她换衣服时可有什么发现吗?”
兰君摇了摇头,
“没有,但就是没有我才觉得奇怪。”
她瞅了瞅屋里,
“按理说,从那么陡峭的悬崖坠落,避过那些突出的岩石已是万幸。但那急流经常会带下些树干之类的,一路冲下,居然身上半点淤青也没有,除了上天眷顾和奇迹,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看衣着样貌不俗,似乎也不像我们这里的人。”
“或许是被仇家追杀的王孙小姐?”
“我们家娘子真是想象力丰富。”郑大山笑着,眼里满是宠溺。
“怎么就是想象的。”兰君横了他一眼,“前些日子我去镇上送药材时在茶寮里歇脚,说书先生正好在讲着皇都里皇上与贵妃娘娘定情的故事,讲的就是当年还是将军小姐的贵妃娘娘外出遇刺又恰巧被年少的皇帝相救,说明真有这种事。”
“娘子也说了,不过是些故事而已,岂能当真。”
“只是故事吗,我倒觉得像是真的。”
“娘子总是这般天真单纯,真是可爱。”
“又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看我不打你。”
二人一般做事一边玩笑着,竟半点也不觉得累,欢声笑语,是最平凡而可贵的夫妻情深。
“嘘,小声些,别吵到那姑娘了。”
兰君比了个手势,眼中却是无比的幸福。
黑暗、冰冷、无法呼吸。
白景音被困在这样狭小的一方世界中,四周是水流声汩汩,看似没有封闭,但往前没走几步,就像是有一个空气屏障,阻挡住去路,再不能前行半步。
她击打着,呼喊着,
但就像被包裹在一个水囊里一般,
声音像是被吞噬掉了大半,只剩下虚幻渺茫的回声。
画面一转,
又回到了她坠崖掉下水的瞬间,那种窒息的痛苦席卷而来,
仿佛有一个坚实可靠的臂膀环抱住了自己,
柔软的触感在嘴唇上,
白景音能做的就是抓住它,掠夺那仅有的能让自己活下去的空气。
依稀中好像还看到了一颗迎头向自己砸来的树干,
所以自己的已经死掉了吗,
自己,是又死了一次吗。
那这次又会去到哪里,还能不能在见到他……
眼珠左右游移,躺在床上的她像在做一个醒不来无穷尽的噩梦一般,冷汗直流,面色惨白,挣扎着,想要叫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忽然间耳边传来笑声,
像是黑暗中投射下的一束光,
温暖而指引着前路。
白景音跟随着白光,一步
步往过走去,她很想去看看,到底笑声的来源到底是什么。
而当她真正走到跟前,抬手慢慢触碰上去时,仿如无声的爆炸,霎时将白景音与周遭的环境一道,覆盖包裹起来。
……
眼眸陡然睁开,
日光让习惯了黑暗的眼眸有刺痛的感觉,眯起眼睛,慌忙抬手遮挡,肩膀又被牵扯的传来一阵的酸痛。
待稍事习惯之后,她才还是一点点的环顾起周遭的环境,只见这里是完全陌生的,不是衙门,不是河岸边的破屋,更不是宫里。
从柜子上摆放的衣物来看,
这里应当是一对夫妇居住的房屋,虽然清贫,但女主人却十分用心,用自己的情调智慧将一间小屋布置的十分温馨。
四面墙上挂着些蓑衣斗篷之类的,还有一副用碎花布拼凑起来的画。针线框里,还有没有做完的活计。
桌上放着个小盆,盆里漂浮着几多碗莲。
除了花香外,似乎还有药香飘来。
白景音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已经不是来时所穿的蓝衣,反而是一身干净的淡紫色碎花衣裳,
“靠。”
她下意识的口吐芬芳。
“这是又穿越了?莫非是我之前怨念太大,所以这次不穿越到什么妃子小姐身上,改走农家路线了?”
掀开被子跳下床,
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除了有些僵硬酸痛外再没有其余的不适。走到一面铜镜跟前,在看到自己的模样没有改变之后,
白景音摸着自己的脸,
心情很是复杂,竟然还有一种,难言的失落与惆怅。
“怎么就这么穿越了呢,不知道元睿明和邵靖易有没有被搭救,没有我这个智囊团,也不知道那家伙还能不能铲除凌相,估计还要怪我言而无信不守约定吧……真的是,我还没待够呢。”
她低着头嘟囔,
心中越发难受,
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那张欠扁的脸,见不到邵靖易与承影,也还没看到醉花阴开遍大启,还没成为女将军驰骋沙场,
太不甘心了,太不甘心了。
目光忽然投射到了一旁针线框里的剪刀上,
白景音突发奇想,
既然自己每死一起就能重置身份,那只要一直刷新重置,说不定就会再回到之前的身份呢。
说做就做。
她拿起剪刀,将尖刃部分朝向自己,闭上眼,深呼吸着
“三、二……”
还没数完最后一个数,
就在这紧要关头门被推开,
兰君映入眼帘的就是被自己救回来的女子正一脸生无可恋的举着剪刀准备自尽,她吓了一大跳,脱口惊叫道
“姑娘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