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日光投射下来,
露水从叶片滚落,
“啪嗒——”
滴在了苍白的脸颊之上。
密林幽谷之中,不知何处传来女子动听嘹亮的山歌,仿佛黄鹂鸟一般悦耳动听。
“这儿又是一株。”
一身穿青色长袍,背着竹篓的男子用镰刀搁下一株草药,放进了篓中。站起身来抹了抹额上的汗珠,
“估计是山,这才特别恩赐呢。”
缠着头巾的女子听到这话,停下歌声笑了起来,也如银铃般悦耳。健康的肤色,雪白的牙齿,两条辫子在脑后晃着,很是好看。
“说这话还怪羞人呢,当心些脚下,若是再被蛇咬到,这个月可就第三次了。”
“那有什么,娘子的手艺远近为名,为了一道蛇羹被咬一口,也是值。”
“呸呸呸,乱讲什么。”
女子虽怪责着,眼里却满是爱意。见到男子额上的汗珠,知道他从天不亮就开始寻找草药到现在,也有快两个时辰,定然是累了。
“我去打点水来,你先歇歇。”
说罢,解下小毛驴背上的水壶,朝河边跑去。
男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卸下竹篓,看着满满一筐的狼牙草
“今日采了这么多,等卖出去,又能给娘子卖根银簪子了,娘子带着,一定高兴。”
那驴子仿佛能听得懂,
抬起正在咀嚼这草的头,晃晃脑袋,叫了一声。
“驴兄,你也这样觉得对不对。”
就在这时,
只听河岸边传来一声,
“呀!不好了——大山哥,你快过来看看!”
这名叫大山的人赶忙起身,以为是她遇到了什么危险,也不要筐子了,撒腿就往岸边跑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着急忙慌的过去后,
只见自己的娘子蹲在岸边安然无恙,但她面前,正躺着个一身着蓝衣,昏迷不醒的女子。
“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我远远就瞧着怎么好像个人,走近一看还真是。看样子应该是从山上跌落,然后被这急流一路冲过来的。”
他走了过去,蹲下来又是翻眼皮又是诊脉,
而后摆正她的身体,取过快帕子垫在胸前,有节奏的用力按压。
“咳、咳咳——”
吐出来几口水后,
“救……救……”
“姑娘,姑娘?”轻轻的拍了拍她,唤道。
可惜再迷迷糊糊的说了几个字厚,很快再度昏迷过去,没有回应。
“放心,应该没什么大碍,你在这里看着,等我去把驴兄牵来,带回铺子里我给她细细诊断一番。”
“好,你快去吧。”
女子替她拨了拨黏在脸上的碎发,瞧着那苍白的面庞,浑身湿透狼狈如此,却
也是掩不住的美丽动人。
“多好看的一个姑娘,老天开眼,可别收走这姑娘的性命。”
回到村子后,
“大山啊,又跟媳妇采药去了吗。”坐在村口正在晒着鱼干的老妇人朝他们挥手,
“是啊杨婶。”郑大山高声道,“对了,杨叔风湿的膏药用完了吗,我待会再给他送几贴过去。”
“还有还有,上次送到还剩了好些。你又不肯收我们的银子,这怎么好意思呢。”
“快别说这样的话了,我们两个小时候可被少去您家蹭些零嘴,阿昌外出做工,就当我们替他孝敬的。”
兰君笑呵呵又开朗的朝杨婶回道,十分和气。
“那这些鱼干必须拿着,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后生了。”
杨婶从自己的框中挑了几个最大最好的鱼干,应是要塞到她的手上,
“蒸着吃最好了,还有你杨叔自己熬的鱼酱待会我给你们送些,沾上点,真是龙肉也比得过。”
郑大山一看,推辞道
“挑些小的碎的给我们吃就好了,这样品相好的,该拿出去卖才是啊。”
“你这臭小子,向来好东西都是要留给自家孩子的,这都不知道吗,快拿着吧。”
说罢,就要往毛驴驮着的框里塞,
“看你媳妇多瘦,可得多吃些,生个大胖小子才好。”
杨婶这时也发现了筐子后面,那个昏迷不醒的蓝衣女子。
“呀,这个人是!”
“在河岸上捡到的,应该是失足坠崖又被水冲了来,大山看过,说还有得救,这便带回来了。”兰君回头看着那女子,叹了一口气担忧道。
“阿弥陀佛,还有这样的事?!”
人人都知道他们采药的山谷是出了名的险象环生,能活下来,也算是奇迹了。
“先不多说了,得赶紧回去,这衣裳湿透了也得赶紧换下来。”
“对对对,快回去吧,若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一定开口。”
“嗯,知道了。”
挥手道别后,
继续往家中走去。
郑大山与兰君家在最东边的一个小院子里,四周种满了松柏,瞧上去十分的清幽。推开木门,院中放着许多个木架,架子上摆着正在晾晒的药材,散发出阵阵药香。
不难猜出这家主人是做的什么营生。
“汪汪——”
有只小黄狗见主人回来,摇着尾巴就往上蹭,躺在地上露出肚皮,好像在求摸摸一样。
“大黄回去,现在还不能陪你玩。”
兰君小心翼翼的将那个女子放在床上,关好门窗,替她脱下湿透了的衣服,又拿干净的帕子擦干身体后,替她换上了那套自己过年时才新做的衣裙,平时都不舍得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