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到底也还是一个小到连塞牙缝都不够的豆沙饼,白景音几口下去也就没了,揣着一肚子的气,跟着元睿明到了书房。
因为元睿明早膳用的多了些,
宫女还特别体贴的送上了一壶山楂化食茶,
元睿明也一样体贴的放到了白景音的面前,
“要不要喝一些,省的埋怨朕小气。”
“呵呵。”白景音干笑道,“臣妾肚子里什么也没有,没得可化的东西,皇上还是自己享用吧。”
“少吃些好,你最近可胖了不少。”
元睿明在低头喝茶前,还不忘再损白景音一句。
“……所以皇上让福公公大早召我过来,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
“自己说得建议朕亲入淮下体察灾情,怎么自己倒忘记了。”元睿明饮下了几口,将茶盏放回桌上,换上了谈正事时认真的神情。
“已经要去了吗。”
白景音眨眨眼,
“近来忙着在宫里应付凌素馨,倒还真把此事忘了。好在现在凌素馨尚在禁闭之中,短时间内整不出什么幺蛾子,留她在宫里待着也放心。”
“那你可放心的太早了。”
元睿明轻嗤一声,
“你向来睡得沉或许不知道,昨天夜中天机阁失了火,那本无字天书,听说是被一道雷点劈中起了火,幸而火势不大,片刻也熄灭了。”
“还有这事?”这白景音是真不知道,昨天前半夜被太后的话闹得心神不宁睡不着,到后半夜时好不容易有了困意,虽隐约知道下了雷雨,但也只是模糊的意识后便睡去了。
“是有些动静,却不想还有这等缘故。”白景音挑眉,“也不得不佩服凌相,连天机阁里也动得了手脚,试问这宫中,还有哪里没有他的人。”
“今早便有大臣联名上奏,为皇贵妃喊冤,说是真元心术不正曲解以邪术陷害皇贵妃,所以上天看不下去,才降天雷劈了那无字天书,为的就是给皇贵妃洗冤。”
“上天要真会看不下去,那凌相自己早不知被劈多少道了,还真是敢说。”
虽然原本就知道仅仅凭借此事想彻底扳倒凌素馨还差些火候,
可凌相这手段一出,无疑难上加难。
“皇上呢,是怎么说的。”
“只罚禁足未降其位分已是朕的宽容,若想靠这天象让朕即刻放了凌素馨,也是不可能的。”元睿明顿了顿,“派去天机阁察看的人来报,在无字天书附近发现了一根已然被烧焦的铜丝,足有五米长,是伸入到房顶之外的。”
“想也知道怎么无端被雷劈了,肯定是被动手脚了呗。”
无奈这种前世里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金属导电’自然现象,在古代,那就是上天显灵,是神圣玄妙不可侵犯的。
“算了不提
这个了,让凌素馨自生自灭去吧。”
白景音摆了摆手,已成定局的事无益多想。
“还是说说去淮下的事吧,什么时候。”
“明日。”
“明日?”白景音先是吃惊了一下,而后想了想,确实也没什么好吃惊的。“也拖了很久了,天师这事完了,是得提上日程越快越好的。”
“这次会待哪些人去,我觉得不要太多比较好。”
她问道。
元睿明并没有直接回答,忽然抬头望着白景音,半晌没有说话,眼底噙着古怪的笑意,很是微妙。
白景音还是按照之前的习惯,下意识坐在了桌子上,随手摆弄这他笔架上挂着的一排毛笔,
见他这样,皱眉不解道
“这样瞧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答案,也瞧不出什么花儿来。”
“朕只是忽然觉得,你虽没有皇后母仪天下的气度,分明也是个骄傲不逊的野性子,但在刚才询问关心这些细碎事的一瞬间,很有寻常妻子的感觉。”
但更神奇的是,
连元睿明自己也不知道真正寻常人家的妻子到底是如何,但好像在想象中,就应该是这样。
“妻子?”
白景音被这话吓得差点一口唾沫呛到,
然后眼神带着防备,不着痕迹的从桌子上下来,默默后退几步与元睿明拉开距离。
心里只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没事多什么嘴呢,
干嘛要表现出一副关心他关心他的事的样子呢,这不是违背了来的时候想好‘疏远’‘冷漠’
吗,这下好了,不仅没作用,好像传达给他更加错误的信号。
“你在想些什么,出了这么久的神。”元睿明抬眼看着她,淡淡道。
“啊,没有。”
白景音摇摇头,让自己回过神来。
“我在思考,到底应该让皇上带上谁会比较好……”白景音慢吞吞的说着,顺便在这期间已经有了一个很不错的想法。
就像承影昨夜里提到的,危险,但是绝对有用。
“这个朕考虑就好了,还是说你有什么想要举荐的人选。”
那必须有了,等的就是你这句。
“这人选嘛,在精不在多,最好的一个顶八个的那种全才。说起这个,试问除了邵靖易邵总督,还有什么更合适的吗?”
白景音眼眸中闪着光彩,笑着开口。
而与她截然相反,元睿明在听到邵靖易的名字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连带着周遭的温度都极降了好些,冷的让人想打寒颤一般。
“邵靖易。”
冷着声音,
“他合适吗?”
反问了一遍,言外之意,敢说合适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