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纷纷有太监宫女用一种极其惊恐怪异的眼神盯着白景音,又速速移开,埋着头像是再憋笑,走过一段距离后交头接耳着什么,
兴许是在议论,这静贵妃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这幅打扮就出来了。
福公公一张脸是又黑又红,低着头,心中那叫一个别扭又不得不跟着白景音,一同受着目光的洗礼。
从这之后还有谣言传说是皇贵妃找来的那个妖道给静贵妃下了降头所致,让凌素馨声名更加狼藉,结结实实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人家在中躺,祸从天上来。
当然,这也都是后话了。
一入乾清殿,
白景音心中默念着要冷漠,要疏离,要摆正态度。
于是努力吊着张脸,蜻蜓点水似的屈了屈膝盖,站在原地讨债一般。
元睿明来了兴致正在案前画着一副江山图,半晌不见白景音开口。毕竟按照往常,每次白景音都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一到乾清殿便会让整个殿内热闹起来,自己的桌案也不再全是自己的桌案,只因她喜欢跳上来坐着,所以元睿明形成了习惯,总会空出来一小块地方给她‘没规矩’。
今天怎么这样安静,
好奇的抬头一看,在见到她今天这模样后,还是不由得一顿,手上的笔尖一抖,印下了一团墨点。
“你被什么人打了?!”
但皇帝毕竟是皇帝,也是只短暂的诧异了一下便恢复过来,低下头,轻描淡写问道。顺便把那毁了的画命太监收拾下去。
“……”白景音还是不准备说话,微抬着下巴,一副你欠了我钱的模样。
元睿明皱眉看向福公公,
福公公苦着脸摊了摊手,好在在表达他也不知道,也很迷茫与无能为你。
“你是现在不打算开口,还是准备让朕下一道旨意顺理成章的一辈子不开口,开口就治你抄家之罪。”
他不疾不徐的说道,坐在桌前,舀了一碗鸡茸粥后,自己享用了起来。
白景音眯眼瞪着他,这是裸的威胁好吧,在琢磨了一下元睿明或许真会这样做后,决定还是有必要妥协。
“没有啊,臣妾只是觉得打扮了也没有什么意义,自己的瞧不见,便不想打扮了。”
女为悦己者容,
她现在不容了,应该表达了很清楚自己的意思吧。
拉开凳子坐在元睿明的对面。
“朕是问你为何不说话。”
白景音一边给自己舀了一碗,一边用比较欠揍的语气道
“起床气,不想说话。”
御膳房向来给乾清殿的饭菜都是极品,就好比这鸡茸粟米羹,在进来时就已经成功靠自身的香味将白景音迷得七荤八素,如今终于能坐下,还不得好好吃它个一二三碗的。
就在用汤匙舀起快要送入口中时,
端在手中的碗和汤匙一同被元睿明无情的拿走,
“那想必胃口也不会好,朕岂能强人所难,你只坐着看朕吃就好了。”
“可——”
可你一个也吃不完啊,白景音正欲反驳,
“嗯,味道果真是不错。”元睿明点头,又对福公公吩咐“今日这羹甚好,当赏。朕自己用一碗便足以,剩下便赏给你了。”
“奴才谢皇上。”
福公公硬着头皮,在白景音怨念又不舍的眼神下,端起拿依旧飘散着诱人香气的羹汤,步伐加快,逃一般出了殿外。
“你是故意的吧,你知道我想吃的。”白景音咬牙对元睿明凶道,对于到嘴边的美食飞了这件事,她一向没什么容忍度。
“朕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如何能知道你想吃什么。况且朕的东西,想赏赐谁都可以。”元睿明说的体所应当,
“但是是皇上叫我来迟早膳的好吗。”
“方才想,现在不想,不可以吗。”
这欠扁的态度差点没气的白景音一口气喘不过来,
她现在强烈怀疑太后说元睿明对自己有意思是真的还是假的,虽然她没有过相好的,但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吧,元睿明这叫喜欢?这叫跟自己前世结了仇才更符合吧。
“不吃就不吃,怕你似得。”
嘀嘀咕咕了一句,
她又不会再一棵树上吊死,没有粟米羹好歹钟乳酥也是好吃的。筷子转像那一叠红酥皮金黄心儿的钟乳酥,但在快要夹起时,元睿明看好了时机成功先她一步送入了口中。
“又是故意的?”白景音用眼神质问。
“你猜对了。”元睿明眼神回答。
“行,你等着。”白景音眼中泛出冷意。
元睿明云淡风轻,从容淡定的挑了挑眉梢。
这其后,
只要白景音想吃什么,
元睿明就会去抢什么,
精准无误,不出半点差错,
一场一筷子为冰刃的硝烟战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展开在饭桌上,
几番回合下来,
“咕——”
以白景音肚子发出了极难为情的一声而告终。
她欲哭无泪的趴在桌子上怀疑人生,气到极点居然笑了出来,双手合十对元睿明服软道
“我真的是饿到不能再跟皇上玩下去了,刚才就算我不对,不该有什么起床气的。皇上大人有大量,让我吃些东西,一个豆沙饼总可以了吧。”
白景音可怜巴巴的比起一根手指。
元睿明挑眉,
“看你如此可怜,朕准了。”
如临大赦,白景音激动的夹起来那放的有些冷掉的豆沙饼,才刚放到碗中,就听元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