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雪自回宫后都一直忐忑不安,不停的叫过鸳儿来问询,“琼华宫那边可有动静,你还是再去打听下吧。”
“娘娘,你快把心咽回肚子里吧,明日才是端阳节的游园,静贵妃要穿也是明天才会穿。”
鸳儿才从琼华宫打探消息回来,见宋玉雪又催促她去,劝慰道“若奴婢三番两次的过去让人瞧见了反而不好呢。”
“可我这心里仍是不安的很,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宋玉雪捏着手心,眼神飘忽,想了想,还是站起来道
“不行,你随我去一趟琳琅宫。”
她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总觉得自己虽是在帮凌素馨办,也投诚于她,可从始至终都没有说清楚这件事该如何善了,倘若谋害白景音的事被发现了,岂不是自己一个人遭殃。
“趁着明日未到,总得找皇贵妃问清楚也行。”
可到了琳琅宫,凌素馨却根本就避而不见,任凭宋玉雪再怎么坚持,换来的也只有海棠的横眉怒目
“我说皇贵妃歇下了就是歇下了,若再吵,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啪的一声将门关上,俨然一副划清界限的模样。
“娘娘。”鸳儿看此情形也不安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皇贵妃是不打算管我们了。”
“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不会的。”
宋玉雪安慰鸳儿同时也在安慰着自己,目光却依旧望着那紧闭的红门,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人最后也只得悻悻而归,
“你先回去吧,有些事我得自己想想清楚。”宋玉雪疲惫的摆了摆手,让鸳儿退下。
可奇怪的是,临走时分明关上的门如今却半敞着,被风吹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方才有人进殿打扫过吗?”
宋玉雪朝院中的宫女问道。
宫女摇摇头,说并未见到有人进去。
她也只当自己记错了,摇摇头,推门而进。
殿内一片漆黑,用火折子点燃一盏油灯后才有了暖光,宋玉雪转过身,正想走进内室点燃其余的灯时,
“啊——”
一声惊呼,她面色惨白的趔趄几步跌坐在了地上,拼命的往后缩着,想逃跑,却如何也站不起来。
昏暗的房间里,分明看到了一个女子,坐在椅上,一动不动。
风自窗扇吹过,纱帘飘扬而起,
那女子缓步走出,宋玉雪虽紧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一股寒意再向她靠近,她瑟缩成一团,不住的发抖。
“是我,何必吓成这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宋玉雪试探性的睁开眼。
只见白景音拾起了跌落在地上的那盏灯,幽幽的瞧着她,似有若无的笑,冰冷的眼神,竟比鬼魅还可怕上几分。
她看了片
刻便转身往里走去,像没事人一般一盏接着一盏将屋中的灯全部点燃,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这样亮堂堂的多好,你说是吗。”
白景音蹲下,瞧向面前依旧缩在地上的宋玉雪,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而宋玉雪眼神却比方才还要恐惧,在她记忆中,从没有见过白景音方才那般可怕的表情,哆嗦道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是人是鬼。”
“这问题问的倒怪,早上分明还与你一同吃粽子玩笑,怎么你便觉得半日的时间,就能让我由人变鬼了呢。”白景音偏着脑袋,似笑非笑的说。
“不是有句话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吗,我与你的交情,即便真化作厉鬼,你也不该怕的。”她压低声音靠近宋玉雪的耳朵,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却像让宋玉雪紧绷的神经断掉的最后一击,
“够了!”
她卯足力气推开白景音,神情全然不似从前般温柔可人,
“别再这样折磨我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苦如此吓我。”
“要直说吗?”
白景音站起身子,拍了拍衣角,
坐回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望着杯中翻滚的茶叶,一边撇去浮沫,一边淡淡道
“谁指使你在衣服上做手脚的。”
事情果然已经败露,
她心中一沉,可看着眼前依旧面色红润活生生的白景音,不免质疑道
“那药明明只需要一点就……你怎么会没事的。”
“说起来是承影救了我一命,她收拾衣服时不小心沾上了一点,虽不致命却足够显现出症状,我们这才发觉。”白景音品了一口茶,蹙起眉,好苦。
“那人没告诉你这毒药只需要一点便足够了吗?还是说第一次做这种事,心慌手抖,才加多了药量。”
“非得要有人指使我吗,就不能是我自己做的?”她垂下头,任凭乌发散在苍白的面容两边,也顾不得拢起。“为何所有人都这样小瞧我,觉得我是个一点本事都没有的废物。”
宋玉雪苦笑一声,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可悲,
“你既无心争宠,又不贪慕富贵荣华,我实在想不出你动手的理由。”白景音挑眉,“但若是凌素馨指使的,那理由就再充分不过了。”
见白景音什么都知道了,宋玉雪没不打算再瞒下去。
“是她指使的。”顿了顿,“可也是我自己想这样做,她才指使的了我。”
“为什么?”
白景音觉得难以置信,
“若你真是如此险恶心肠的女人,那我都替张淮义不值得。”
见白景音这样堂而皇之的提起张淮义,宋玉雪忽然情绪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