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个分舵的,看着如此眼生?丐帮之中又怎会有这么年轻的七袋弟子?”老丐指着楚君城,不徐不疾地问道。
楚君城惊出一身冷汗,姜还是老的辣,自己精心的伪装这么快就暴露了,自知推诿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交待道:“禀告前辈,原本是张麻子要来的,谁料他中午吃坏了肚子,所以临时找了弟子顶替他赴宴。”
“大胆!这种事也敢冒名顶替,谁给你的胆子!”老丐声色俱厉,正待拍案发作,旋即想起今晚场合的特殊性,当着各派英雄和社会名流,不宜把帮内事情闹大,转而问道,“你可知道老夫是谁?”
“小人家中突遭变故,无奈才入了这行,初来乍到,很多规矩不懂,帮里一些大人物也都不认得,还请前辈赐教。”楚君城一脸委屈地说道。
老丐听他说的可怜,怒气先消了一半,捻须道:“也对,若不是孤苦伶仃,走投无路,谁会愿意加入丐帮呢?哎,念你初犯,也不是有违侠义之事,且放过你这一回吧。小兄弟你记好了,老夫乃是丐帮执法长老吴景德,从今往后你要严守帮规,可别再犯事落在我手里了。”
“是,谨遵吴长老教诲。只是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咦,你还敢跟本座提要求了?说说吧。”
“今天的事情皆由我而起,与他人无关,还请吴长老不要责罚张大哥。”
“呵呵,看不出你还挺讲义气。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先干了这坛酒。”吴景德笑着从地上抓起一坛酒放到楚君城面前。
这坛酒足有三斤,楚君城从没喝过这么多,但这一天过得相当憋屈,早就想喝点酒来解忧,也就没有拒绝,抱起酒坛仰头就喝,同时他又怕醉酒误事,暗运归元功化解酒劲。因此一坛酒入肚,楚君城除了肚子微胀,仍是面不改色,毫,无不钦佩至极,好感陡升,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也随着这坛酒烟消云散。
应付完丐帮的事,楚君城悄然观察起周围情况,盘算着单独接触苏雨兮的最佳时机。吉时将至,宾客不断到来,有地方官员、人,也有武林同道,形形色色的人将偌大的庭院坐得满满当当。最前排的主桌上,赫然坐着苏别情,正忙着和一众贵宾寒暄,而本该也坐在主桌的墨冰却没有现身。随着一声礼炮响,司仪提高嗓子喊道:“吉时已到,有请新人入场!”
主厅的门徐徐打开,一对新人十指紧扣,在八名丫鬟的簇拥下步入宴场。男的丰神俊朗,倜傥fēng_liú,穿朱红色直裰婚服,头戴紫金冠,腰束金色祥云纹腰带,一身高贵之气;女的明人,雍容华贵,着一袭大红色嫁衣,长裾迤逦拖地,三千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金钗步摇流波盼,莲足轻移环佩鸣,美得令人呼吸一窒。正是唐慕云和苏雨兮!
看到外表如此般配的一对璧人,在场宾客纷纷发出由衷的赞叹,自发地站了起来,为新人鼓掌喝彩。只有一人,对眼前的美景视若无睹,万般滋味涌上心头,端着酒碗的手不停地颤抖。
“喂,小兄弟,人家大婚,你激动个啥?是不是看上新娘了?哈哈!”酒桌上的一个丐帮弟子看见楚君城失魂落魄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别妄想啦,像这种名门大族的姑娘是轮不到我们这些穷酸小子的,看开些,来来来,我们只管喝酒吃肉,一醉方休!”
楚君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仍旧目光呆滞地望着苏雨兮,木然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此刻,他心痛得如若刀割,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心头肉被人一刀一刀剜去,又再一点一点被呈到面前,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此。他已下定决心,只要苏雨兮点头,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他都要带着心上人远走高飞。
由于今晚的宴席属于出阁之喜,没有太多复杂的流程,新人入场甫毕就开始逐桌敬酒。宾客中多有江湖豪客,酒风粗犷,嚷着向新郎劝酒,不喝到尽兴就不放新人离开。唐慕云虽然酒量不错,也架不住众人不停地灌酒,觥筹交错间,步履已有些踉跄了。
楚君城趁着唐慕云忙于应酬的空档,快步走到新娘身后,轻声道:“兮儿,是我,若还念故旧之情,请往东边花园一叙。”他试着用略有小成的内功将声音汇成一线送入苏雨兮耳中,功力虽还远未达到传音入密的程度,只不过因为离得很近,苏雨兮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苏雨兮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惊恐地回头,可身后哪里还有人?她四处张望,也没能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又看了看陷在人堆中的唐慕云,终于拿定主意,支走了身边的丫鬟,悄然离开宴场。
今夜隐雪阁大部分守卫弟子都被调去宴场,只剩下少数人看守重要区域,而位于边缘的园子自然成了防卫死角。
苏雨兮孤身来到花园,里面安静得只剩草丛间的虫鸣声,和不远处喧闹的院子判若云泥。她在花园里匆匆转了一圈,没看到任何人,正待返回,却发现身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借着昏暗的光线,她依稀辨认出,那人正是楚君城。
楚君城露出久违的笑容,喜道:“兮儿,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朝苏雨兮迎了上来,浑然忘了这身行头。
苏雨兮秀眉微皱,不由后退几步,焦急地说道:“君城,你疯了吗?居然扮成丐帮弟子混进来,要是让我爹知道,他……他真的会杀了你的。”
楚君城自知唐突,局促地在距她三步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