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正裕加速冲到楚君城面前,狞笑一声,杀机陡现,握着刀柄的右手奋力一抽,霎时寒气袭来,他终于拔刀。围观的倭兵欢声雷动,大赞中村正裕的拔刀手法。
不过,这在楚君城看来终究是雕虫小技,毕竟这帮倭人武功根基有限,手法虽妙,刀速还是不及刁二狗、夏水刀的狂风快刀。他置之一笑,身子略移就避开了中村正裕志在必得的一击。中村正裕见自己浸淫多年的拔刀术如此轻松就被人破解,气势立刻萎了下去,助威的倭兵也变得鸦雀无声。
“八嘎!”又是一声怒吼,中村正裕丢掉了刀鞘,双手持刀照着楚君城一顿猛劈。这人虽然不懂内功,但是刀法颇具章法,又有极为锋利的倭刀作为倚仗,楚君城一时也奈他不得,只以清风剑法招架。几十招过后,楚君城的长剑已经被砍得满是缺口,而对方的锋刃仍然完好。楚君城越战越是心惊,他未曾料到这群衣衫褴褛的倭寇居然有如此精湛的制刀工艺。
中村正裕抓住楚君城分神的时机,高举宝刀奋力一劈,将楚君城的佩剑生生斩成两截,沉寂了良久的倭兵又爆出震天响的喝彩声。
楚君城临危不乱,索性弃了手里的半截剑,借助宽阔的场地用轻功灵活闪躲,乃是以巧破拙的策略。中村正裕的双手刀法极耗体力,被楚君城引得四处追砍,很快就气喘如牛,刀势凝滞。他拄刀立在原地喘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手下发出了指令。
众倭兵怪叫着挥舞起长刀长枪,缩小包围圈,将楚君城的行动范围不断压缩,蚕食了他灵活机动的优势。
“卑鄙!”楚君城啐了一口,只好以武当长拳在狭小的空间与中村正裕游斗。照此情形,若不尽快解决战斗,一旦中村正裕久战不下恼羞成怒,肯定会撕下最后的遮羞布倚多为胜。
危急时刻,围得跟铁桶似的倭寇突然阵脚大乱,不少人叫嚷着勒转马头,二人的决斗也不由停住了。楚君城放眼望去,竟是之前的明军小队去而复返。中村正裕见猎物失而复得,大喜过望,丢下楚君城纵身上马,招呼手下迎敌。
擒贼先擒王!楚君城深谙其理,自不会放任中村正裕从容组织进攻。他抄起半截钢剑,朝贼首后心用力一掷。中村正裕听得背后有动静,心知不妙,趴伏在马背上躲避飞剑。断剑擦肩而过,却直直没入另一个倭兵身体,那人闷哼一声就从马上倒栽下来。
明军已和倭寇短兵相接,领头的还是那位银甲将军,枪出如龙,当者披靡,转眼已经挑落数名倭寇。其余明军士兵在他的带领下士气大振,人人争先,奋勇杀敌,将数倍于己的倭寇冲了个七零八落。
中村正裕率倭寇发起反击,亲手斩杀两名明军士兵。银甲将军见贼首出动,大喝一声,挺枪纵马截住厮杀。好一位神威将军,一杆银枪使得如白蛇吐信,梨花翻飞,浑然天成,神鬼莫测,寒芒过处倭寇纷纷中枪落马。
中村正裕与他交手不到十合,便觉力怯,眼看身边亲兵皆已成枪下亡魂,心胆俱寒,虚晃一刀拨马便跑。楚君城看得真切,捡起一面盾牌就朝他的马匹砸过去。中村正裕用刀挑落飞来的盾牌,速度却放缓了,被银甲将军从后赶上,一枪戳了个透心凉。
首领被杀,倭寇们非但没有四散逃跑,反而激起了狠劲,各自为战作困兽之斗。楚君城与银甲将军一道收拾残局,将剩余的倭寇尽数歼灭,但明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十多名军士只剩下五人,还都有伤在身。
那将军走到楚君城面前抱拳道:“多谢少侠援手,若非少侠以身犯险破坏倭寇阴谋,我等皆已成刀下之鬼。”
楚君城回道:“诸位保家卫国,岂有不帮之理。将军枪法无双,在下真是大开眼界。”
“不敢,少侠过誉了。这枪法乃是鄙人家传的戚家枪,只可上阵御敌用用,在你们江湖侠客面前可不值一哂。鄙人登州卫指挥佥事戚斌,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在下武当楚君城。戚大人既是登州军事长官,缘何会率兵来此?”
“说来惭愧,原海宁卫指挥使胡莱因贪赃妄法、勾结倭寇已被法办,其职务由我接任。我带了二十多名亲兵从登州出发前往海宁赴任,未曾想在苏州远郊遇到了这股倭寇的突袭。只是有一点我还想不通,倭寇活动范围从来只限于沿海,此番不惜犯险深入大明防务腹地,我怀疑其中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将军此行是接替因通敌而被处决的地方军事长官,那么敌人的目的就很明确了,就是冲着你来的……”楚君城说着,突然心生警兆,脑中闪过一幅可怕的画面,拽住戚斌的铠甲就跑,才跑出几步,他们之前站立的地方就成片地塌陷下去。
就在明军将士惊得面面相觑之时,塌陷处嗖嗖窜出两个蒙面黑衣人,甩出两道飞镰直取戚斌。
戚斌一把将楚君城推到身后,使出戚家枪法,架、挡、格、拨,防得密不透风,飞镰无功而返。蒙面人的突袭没有奏效,再次遁入土中不见踪影。
戚斌道:“土遁术,东瀛忍者!看来少侠猜得没错,有人很想要戚某的性命。”话音刚落,坡上望风的士兵大喊道:“倭寇!倭寇又来了!有近百人!”
人数上的巨大差距,已让这场战斗早早失去悬念。戚斌叹了口气道:“我方人马乏顿,怕是很快会被追上,不若就地驻防,和这群倭寇拼了。我们是大明军人,守土抗敌浴血沙场乃是分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