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哥哥,可以睁眼啦。”水湘灵笑着说道。方泊吾睁开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情景。他身旁或近或远躺着六具尸体,而刚才还盛气凌人的李心海面无人色,捂着伤口半蹲在地上。李心海颤巍巍地说道:“你们……你们胆敢坏了锦衣卫的事情,想造反不成?”
梵逸雪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佛家扬善,亦除恶。贫尼不敢说自己不沾杀戮,但所杀之人皆是大奸大恶之徒。尔等朝廷鹰犬,平日不思报效国家,开口闭口都是造反,处心积虑编造所谓证据,陷害忠良,欺压百姓,今日还要将忠臣遗孤斩尽杀绝!所幸撞在我的手里,也算天佑忠良。事已至此,若不杀你,以锦衣卫的一贯作风,非但方公子性命堪虞,我峨眉派也将遭灭顶之灾。”
李心海吓得身子都软了,磕头告饶道:“师太慈悲!师太饶命啊……小人只是听命行事,我回去一定守口如瓶,绝对不敢泄露今日之事……您是一代高人,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
水湘灵一跃而出,手上多了一对双刺。双刺是峨眉派独门武学,名叫离别刺,据说是峨眉派开山祖师郭女侠单恋意中人不得,失意之下所创。梵逸雪年轻时曾仗离别刺在武林大会上连胜各派高手百余人,从此名震江湖。水湘灵年纪虽小,但得梵逸雪点拨,一手离别刺也已使得出类拔萃。她用的是一对怜花刺,刺以精钢打造,锐利无比,刺身则异常精美,粉色把柄,周边点缀彩色丝带,进则锋芒毕露,万夫莫挡;退则极尽华丽,如美人在侧。
水湘灵道:“啧啧啧,我说李大人,刚才那股嚣张劲儿哪去了?枉我还以为你是条好汉,原来是这么个草包。好啦,既然你说我师父是一代高人,那就由我这无名小辈送你去和你手下做个伴吧。看招!”她跳到空中挥动双刺向李心海攻来。
李心海右手气力尽失,只得用左手提刀,不及招架,前胸已被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水湘灵进而一招幽仇暗恨,刺中他的肩膀,双脚在他胸膛上一踢。李心海有伤在身,不能全力运功抵抗,这一下震得他气血翻滚,向后退了几步。借着这一击之力,水湘灵跃回空中,而后顺势快速下落,使出劳燕纷飞,右掌直拍他的天灵盖,砰的一声,他高大的躯体被击飞数米,重重撞到地上。整套动作足不点地完成,非常优美。李心海重创之下已无生气,用尽最后的气力打开腰间的竹筒,放出一只信鸽。
梵逸雪哪里容得了他去通风报信,对着信鸽使了一招气贯长虹,鸽子扑腾扑腾慢慢落了下来,却未损伤分毫,力道拿捏之精准令人叹为观止。水湘灵笑道:“哎哟,看来你最后一个愿望也得不到满足。”
李心海气火攻心,再也坚持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怒目圆睁,双脚一蹬,气绝而死。月无心把鸽子脚上的纸条取了出来,呈于掌门。梵逸雪摊开纸条,见上面写着:“事败,未获所寻之物。”
月无心沉吟道:“所寻之物?看来他们此行不是抓人这么简单。对了,当年方孝孺十族伏诛,当今皇上曾因此案牵连过广、杀戮过甚而饱受天下人诟病,因此匆匆结案,并下令朝中之人再勿提起此案。如今波澜再起,怕是另有所图。依我之见,这恐怕是那位纪大人瞒着皇上私授的命令。”
梵逸雪赞同道:“锦衣卫行事向来飞扬跋扈,这次改装低调行事,确实有异于往常。”继尔又问方泊吾道:“公子身上可带了他们要的东西?”
方泊吾叹道:“我一直东躲西藏,狼狈逃命,身上早已没有什么重要物件值得他们劳师动众的了。不过惨案事发两个月后我曾潜回金陵打探情况,发现锦衣卫在抄灭我家后还在宅内搜索数日,掘地三尺。我偷听了当值看守的谈话,似乎他们在找一本书而未果。”
梵逸雪道:“方学士家藏书自是不少,究竟是什么书能让锦衣卫如此觊觎,以至于冒着被皇帝降罪的风险私下追捕你?”
月无心道:“至少可以断定不是寻回想下,你家可有贵重藏书?”
“家父藏书虽多,但并,更是大大不如。要说有奇特之书的话,那就只能是它了……”
“是什么?”众人齐声问道。
“家父蒙先帝恩宠,曾被召进宫研究一本太祖时期修编成的书,在南书房盘桓数日。家父曾粗略提及此事,但对书的内容讳莫如深,只说我等学文之人读之无用。”
“万!法!归!元!经!”梵逸雪恍然大悟,一字一顿说道。
见大家一脸迷茫,她接着解释道:“这部《万法归元经》乃是穷尽数位内家高手和道家饱学之士心血编纂而成的行功心法,据说有脱胎换骨、羽化登仙之功效,被奉为皇家秘典,无数武林人士欲求一观,无奈皇家禁卫森严。如今看来,这本书定是流失在外了。”
月无心道:“理应如此。锦衣卫搜遍皇宫和方宅没能找到此书,作为方家唯一的幸存者,方大哥自然免不了嫌疑,这大概就是锦衣卫阴魂不散穷追不舍的原因。”
林若惜恨恨地说道:“哼!匹夫竟招来杀身之祸。”
方泊吾突然向梵逸雪跪下,磕头说道:“泊吾谢过师太救命之恩。只是今日之事,锦衣卫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一介书生,终是难敌鹰犬万千。我不怕死,但大仇在身,已不容我轻言生死。师太神功盖世,兼有侠义心肠,望大发慈悲,收我为徒。”
梵逸雪赶紧把他扶起,说道:“我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