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进出过翠微楼!
这个发现对几人来说实在是个好消息,翠微楼虽是个鱼龙混杂之地,但事情不过发生在今晨,若去翠微楼探查,未必查不出凶手的踪迹。
纪棠当机立断,吩咐江玠:“江校卿,你即刻带人去翠微楼,不要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江玠应下,转身便要领命而去,却被郑然然死死拽住了袖子,她方才已经洗过手,但江玠还是满脸嫌弃地将衣袖从她手心里拉了出来。
“怎么了?”
郑然然悻悻地收回手,堆起来满脸讪笑:“那个……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啊。”
江玠挑眉:“你还想去翠微楼?”
他心中微微泛起了嘀咕,不知她为何身为女子却喜欢一日三趟地往烟花之地跑。
郑然然摊手:“怎么了,校卿大人不要过河拆桥,你忘了上一次是我帮你验明了虞香的尸体,也是我帮你查出冯大勇来的?”
江玠冷冷哼了一声,知道郑然然是想要去凑热闹,却看破不说破,转身就出了门。
郑然然莫名其妙,见纪棠一眼温和笑意看着她,这才好像若有所思,夺步就追了出去。
“校卿大人,校卿大人,你等等,能不能借我一身男装?”
郑然然快行两步追上江玠,想让江玠等一等自己,江玠的脚步却停也不停,只有冷冷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你还想要女扮男装?”
每每想起当日在翠微楼里自己扯了少女衣袖的那一幕,江玠便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心中似有一团绒毛在拂动。
郑然然却不知他心境有变,心中还一味埋怨江玠的不近人情,“我想跟你去查案子啊,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帮你查明白了这桩案子,就帮我救家人的。”
江玠脚步一顿,听着郑然然话音儿里楚楚可怜的口气,更觉得自己心头里那团绒毛拂动开来,他这才意识到郑然然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他回身正色道:“我是说,你可以跟我去翠微楼,但没必要再女扮男装了,很没必要。”
“没必要?”郑然然抬了抬脚后跟挑着一双细眉看他,顺便伸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裙,她虽进过一趟牢狱,但衣衫很是干净,只是裙摆上精致的绣花和上乘的布料摆明了告诉世人她是个姑娘。
姑娘怎么去翠微楼?
谁知江玠的声音再度传过来:“没必要。”许是怕郑然然缠着他不放,他又添了一句解释,“你以为之前自己女扮男装混翠微楼,里头的老鸨和姑娘们会认不出来么。”
郑然然怔了会儿,她不过就是去了一回翠微楼而已,就那一回还让江玠发现了自己的女儿身,可谓很是失败。可至于之前真正的郑大小姐有没有被人认出来,她怎么知道呢?
她语意踟躇,全然透着些不知事故之意:“这青楼不是只有男子才能进去吗,他们要是知道我是女的,那还能放我进去?”
江玠脚步不停,由得郑然然在后面小跑跟着。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从广平府到翠微楼有段距离,江玠本欲骑马,可看到郑然然搓着冻得通红的小手站在高头骏马前手足无措的样子时,他生平头一次令人套了马车。
郑然然不知道这马车是江玠特意为了她备下的,还以为广平府出门办趟公差本就有这么好的待遇,她坐在马车上嘟嘟囔囔,把一旁的江玠吵的眉头都皱了皱。
郑然然打量完了马车又去打量眼前江玠这个人,只见男子一身清寒,似与外面的寒雪融在一处,只是模样的确生的冷峻,眉宇间淡淡的清明令郑然然精神都不由地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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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然然禁不住倾了倾身子靠近他,细细去观摩他的眉眼,只见男子眉峰如聚,眼眸清澈,竟是一双倾天地水墨般的眸子。
这时候江玠正想着命案的事情出神,忽然觉得身边有香软气息靠近,他猛地回神,正撞上郑然然一双水灵灵的眸子。
“你做什么?”江玠拧了拧眉,语气很不和善。
郑然然悻悻地缩回了身子,只觉得这人还是不说话的好,虽说冷冰冰的坐在那里像块冰雕,但终究也是块养眼的冰雕,若一开口说话便又觉得不近人情了些,索然无味。
江玠见少女缩回去打起了盹,也便不再理她,只顺手将敞开着的马车车窗合了合,将一天风雪都隔在了窗外。
路有积雪,车辙吱呀而过反倒静谧无声,路上还要有些时辰,江玠却没有郑然然一样的睡意,再次将翠微楼里可能发生的状况思索了一遍。
郑然然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短短时辰竟做了一场大梦,梦里一会儿是二十一世纪的欢乐趣事,一会儿又闪现过自己在翠微楼里与江玠问案的画面,一时之间记忆交错混杂,竟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梦境。
他是被江玠下车的声音吵醒的,不知这人是不是故意的,下个马车也要制造出些声响。
郑然然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皮,这才看清楚他们竟然已经到了翠微楼了,江玠正带了人往翠微楼去,她慌忙下车追了上去。
“喂喂喂,你等等我啊!”
翠微楼的老鸨显然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憔悴了许多,今日连鬓边那朵红艳艳的芍药花都没戴,她神情恍惚,显然两日之间接连两条命案已然让她心力俱疲。
她自然还认的江玠,便恭恭敬敬地将人请了进去,连注意到跟在江玠身后的郑然然时都没有多大的反应,可见江玠从前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