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拔出了一柄长刀,掷了出去,长刀飞旋着扎在高扬面前不远的地方:“高扬拔刀!
拔刀啊傻子!拔刀啊!”
顾澜烟的背上传来烫伤一样的剧痛,踉踉跄跄地喊,“再不拔刀,我就死了!”
两个禁军左右扑上来抱住了他的双腿,他们得手了,禁军一拥而上,把她生生的压倒,燕帝下令要活的。
高扬觉得自己要被撕裂了,胸膛里有两颗心在搏动。
那是一股从内而外的力量,要把他撕成两半,那股力量,似曾相识。
“高扬!”顾澜烟被压在无数只手下,他动不了,“不要死啊!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顾澜烟一口咬在一个禁军的胳膊上,那人痛叫一声松开了手。
这唯一的空隙,顾澜烟将甲中的信纸狠狠地抛向高扬。
高扬看见那纸飘飘悠悠地在风里,最后落到他面前。
“李轩宇,这么久了我还是想这么叫你。
我知道我有一副铁石心肠,可是我的心意你应该一直是知道的!”
一瞬间的寂静,胸膛中要把他撕裂的两个律动合而为一了。
潜藏在心底的,带着血腥气息的甜香卷了起来。
他努力地向前爬去,奋力地爬,没有人拉得住他,所有人都傻了,他向着前方挣扎着探出了手。
他是在爬向那柄长刀!
一个人抢过去想拔走那柄刀,可是已经晚了。
高扬猛地站了起来,他双手掐住了左右两个军士的脖子,对着天空举了起来,把他们的头狠狠地撞在一起。
鲜血和脑浆淋漓在他的脸上,令这个高扬有如魔鬼。
他走到了长刀前,看着那个握着刀柄在发抖的兵士,一字一顿:“拿开你的脏手!”
军士看着他原本褐色的眸子变得一片空白,傻了。
高扬猛地拔刀,拖过那个军士的衣领,把他的脖子压在木枕上,挥刀劈落,木枕和脖子一切分成两半!
他捂着脸,低低地笑了起来,而后这种笑声变得野蛮而疯狂,他放开了手仰天狂笑!
高扬提着刀冲入了人群,长刀在他手中划出巨大的扇面,他面前的一排军士被拦腰斩成了两节。
他每踏一步就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没有一个人能对抗他的刀锋。
铁甲,刀剑,身躯,每一样挡在刀锋前的东西都被斩为两段,这种力量根本不是一个人能拥有的。
高扬手里的长刀已经裂开,紧急调来的盾营战士手持铜皮锻打的圆盾,结成一线向他推进。
他从一具尸体上拾到了厚重的铜剑,他将长刀扔下。
人们之人天生神力?
反正他手中长剑疾挥,盾阵顿时四分五裂!
“废物!都是废物!骑兵!”燕帝咆哮。
“顾澜烟!”高扬忽然转身大喊,他跑到了她所在的地方,两个军士还愣愣地压着顾澜烟的双臂。
看着高扬一步步走进,其中一个清醒过来,忘记了军法,不顾一切地转身逃跑,另一个一个哆嗦,怪叫着拔刀向高扬冲去。
高扬忽然一手将那个军士提了起来,一手抓住他握刀的手腕,大喝着发力,把军士一条胳膊生生撕了下来。
而后把人和断臂一起扔在了一旁。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挽住了高扬的手到了他们面前。
“龙凤阁?”燕帝像是认出了高扬的身份,咬着牙,“竟然是龙凤阁!放箭!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静候在旁的弓箭手瞄准了他们的背心,大地忽然震动起来了。
高台上的大臣们和下面的军士们的脸色都变了。
自从这个公主来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他们不知道还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会发生。
这不是地震,这震动里有着危险的意味。
“突?突——”一个老臣忽然站了起来。
他说不下去了,周围的人都看得出他眼睛里绝大的恐惧。
“斡朵儿!!!”
几乎一众老臣望着呼啸而至的铁骑,像是看见了末日。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突厥的骑兵会出现在这里。
先帝时,突厥的重骑兵就纵横大燕、大秦,所向无敌,当年就是燕帝倾尽全国之力也未撼动铁阵分毫!虽说突厥国内衰败,斡朵儿的战力也日益下降。可,铁骑犹存啊!
今日又如何与之争??
这些老臣安逸太久了,仿佛前半生的血腥离他们是如此的遥远……
这不是大燕的山马,而是西北战场上争锋角逐的草原军马!
黑色的铁甲,黑色的战马,这些战马有着让大燕人无法想象的速度!
随着铁蹄四溅,随着鞍马起伏,骑兵缓缓地连成一线。
顾澜烟居中,十个人一字排开,几乎是紧贴着冲锋。
人人手持一把接近两丈长枪,随着奔腾的钢铁洪流向前冲去。
这些东西根本就不能说是骑兵,他们身上的铁甲无坚不摧,仿佛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攻破。
围观的人和军队都陷入了绝大的惊恐中。
斡朵儿的骑兵们根本无需挥动长枪,他们如同巨石那样滚来,碾压着血肉。
来不及逃逸的人的尸骨被挂在枪尖上,少数人避过了枪尖,却撞在了马甲周围的铁刺上,随后被靠近的战马挤压,最终倒在铁蹄下。弩箭全部投向了斡朵儿,可是根本不能奏效。
尖啸的羽箭啸声传来,樊近拔刀一格,震开了射向燕帝眉心的一箭。
手上感到微微的酸麻,燕帝完全傻了,盾兵拥上来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