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劝过他,只要杀了那个女人,紫衣魑魅肯定会找他报仇,到时候只要他一直待在长白山,任那紫衣魑魅武功再高,肯定也难敌群众。众人联手围攻,定能杀了紫衣魑魅那女魔头。
可这提议被方天俊一口拒绝,还说今后不要再提。
如此冰雪聪明的她,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从七岁起就开始喜欢他直到现在,只不过短短数日,他竟然喜欢上了别人。用心栽培,细心呵护的花突然被人摘了,换谁都无法接受。
柳云开叹了口气,并不责怪,柔柔道:“天哥哥,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事你都很有主张,从不让任何人担心。我只盼你莫要忘记自己与那妖女之间的仇恨,被她迷住了双眼,连下山的目的都忘了。”
方天俊攥紧拳头,额头青筋暴起,声音低沉道:“我并没有忘,紫衣魑魅杀死我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待我亲手杀死紫衣魑魅,自然就离开虎子,往后不再有任何瓜葛。”
天崩地裂,如雷轰顶!
一直躲在屋顶偷听的我听到这话手中的瓦‘咣当’一声掉落一旁,声音惊动了屋内的两人。
“谁?”
“谁?”
两人异口同声,还很默契地同一时间穿破屋顶落在我身后。
汤圆被我点了哑穴和命门穴,不能说话也动不了。我不仅能动,还能说话。缓缓站起来,望向他们。他们就像是一块没有半点瑕疵的璞玉经过精雕细琢琢出来的俊男美女,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人生中从未有过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的存在格外碍眼、多余。
她还真是美得令人窒息啊!戴着面纱时就已令人着迷不已,近前一看,更是明艳动人,粉面桃花,天底下根本就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般的美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大概说的就是她吧。
心如刀割,那种剜心的痛又再次涌遍全身,与娘去世时如出一辙。心前区撕裂样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从五脏六腑到四肢百骸,沿着血管流到全身各处,宛如长江汹涌澎湃的急流根本压不下去。
方天俊慌了,他没想到她突然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一直开不了口事情竟是以这种方式说出来。
她肯定很恨他吧?估计以后连见都不想见他。为什么她表现得这么冷静?哪怕是上前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他,指着他鼻子狠狠地臭骂一顿,也好过现在对他不理不睬,冷漠得如同陌生人。方天俊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人使劲捏着,捏得他连呼吸都觉得痛。
我笑了,笑容很僵硬。纵然心里有一千个问题一万个问题想要问他,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极其讽刺,原来一直以来我只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解开汤圆的穴位,拉着她就要离开。身后的柳云开开急忙拦气道:“喂,你是谁?干嘛要偷听我们讲话,不说清楚别想走。”
“在问别人姓名时,是不是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谁?”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长白山派柳长风之女柳云开。”
她的声音犹如天籁之音,扣人心弦,但在此时听入我耳中却感觉分外刺耳。
我望向方天俊,见他仍旧面无表情,苦笑道:“云开云开,柳云开,守得云开见月明,真是个好名字。”
柳云开闻言眼尾轻轻扫过方天俊冷峻的脸,娇羞道:“守得云开见月明,下一句是花开复见却飘零。倘若我心系之人能与我心意相通,那才真算得上守得云开见月明。”
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下得更大,落在人的头发上衣服上,让人冷得忍不住直哆嗦。不过,我没有哆嗦。不是我不冷,而是我已经冷得通体僵硬,四肢麻木,仿佛在零下几十度被人丢进冰川,心也停止了跳动。
方天俊呀方天俊,外表如雪的你内心为何不能像雪一样白得那么单纯?雪虽能冰冷人的躯体发肤,可你的却比雪胜过千万倍,彻底寒透了我的心。
绕是汤圆再笨,此时也明白了方才方天俊和柳云开在屋里说的人就是我。察觉到我心情不好,汤圆拽了拽我的衣袖故作抱怨道:“虎子我们快走吧,这里好冷。再呆下去我都要被冻成冰块了。”
“好,抱紧我。”说完话我就准备动身离开这里,深怕在下一秒,眼泪会不能控制没出息夺眶而出。不,一定不能在他面前露出这种柔柔弱弱的丑态,即使是离开也要留下一抹潇潇洒洒背影。
柳云开冲了上来,手中的柳叶刀已出鞘架在我脖子上:“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汤圆紧紧抓住她双手,牙齿咬得格格响,怒道:“你要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看着斯斯文文的一个人,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真会装,心机婊。”
柳云开有些气急败坏道:“骂谁你呢?”
汤圆不紧不慢道:“谁答我我就骂谁。”
“你——”柳云开气得发抖,刷的一下将剑送往汤圆胸口。
我捡起掉落在屋顶的干树枝,秋风扫落叶般扫在柳云开的双手间。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汤圆身上,自然是料不到我会有这么一出,所以她毫无防备的被我手中的干树枝打了个正着,痛得连刀都握不住‘怔’一下掉落在屋顶。
柳云开望着手中鲜红伤痕,又急又怒道:“你竟敢打我?”
我:“打你又怎么样?你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