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杜若自从来了这儿,还从未逛过街呢!孔二太太倒是约过她两次,可她到底是没去,一是她认识的从来都不是如今的孔二太太,二是她如今的身份已不好与漕帮再多有牵扯,三是她就算再迟钝如今也反应过来前段时间漕帮惹得道上势力风声鹤唳的由头在哪了。
差不多过了十多分钟,柳家老太太在万众瞩目中扶着柳家大房大爷的胳膊缓缓出场,一身大红底金线绣牡丹的旗袍,繁华富丽至极,却没有把这位老太太本身的气场压死,只会叫人觉得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简单的讲了几句,寿桃餐车就推了出来,老太太用了第一口,又唤来亲近的子侄一一分了些。
作为整个厅中身份最高的三人,自然是最早被请到老太太跟前的,杜若被柳家来的人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也不在意,只是推着猫四爷的腰把他推了过去,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所谓的‘愚孝’这一词,无论私底下猫四爷对柳家态度如何,这种当众的情况下也是不好给柳家老太太没脸的,否则到底于名声上恐有瑕疵。
“杜小姐。”
杜若早就听见柳喜乐的脚步声了,但她没想到这人是来找她的,为了避免尴尬,便一直目视前方,这会听见动静才挂起官方笑脸转头道:“柳七小姐。”
“杜小姐,刚才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虽然我有幸得姑母喜欢被接到姑母身边教养,与表哥算得自小一起长大,年幼时甚至还与表哥同吃同住同上学堂,但我与表哥真的是清清白白的,旁人说的那些,无非都是些过去的事儿了,还望杜小姐不要放在心上,杜小姐才是表哥的现在和未来,而我,会在一旁默默地在一旁祝福你们的。”说着,眼眶又开始发红,一双眼睛雾蒙蒙的,仿若随时都能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泪一般。
“柳七小姐不用挂怀,我都清楚的,胤禛时常与我讲起他过去的事儿,像是七小姐您,我前两日还听说了两件呢!当时我就想着等我见着七小姐了,一定要当面好好谢谢您,胤禛他一直在忙,小的时候忙学业,大些之后又开始忙公务,五岁不到就被抱离太太身边,这些年多亏有七小姐陪在太太身边,才叫他得以安心。”这挑拨的成本呢也太低了!真当嘴巴一开一合就能成真的了?
杜若这边正说着呢!柳家六小姐就凑了过来,巴巴往她们二人中间一站,把柳喜乐想说却还没来得及说的,全给堵了回去,只能讪讪离开。
而猫四爷,从领了寿包回来,便脸色不大好看,没再留,直接拉着杜若就走了,瞧的曾印兴两人不住低笑。
第二日九点多,杜若就迎来了曾印安的太太严西朝,她留着手推波浪纹的发型,穿着大红色的法式呢绒衬衫连衣裙,外罩着酒红色的灯笼袖呢子大衣,见人便先是三分笑,半点不像是曾印安口中那不善交际应酬的样子。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都默契地松了一口气,又相视一笑。
严西朝一改方才爽利的样子,眉眼微弯,瞧着温婉又落落大方,她没说两句就仿若无意般提起今早柳家又递帖子去总统府的事儿,还特意点出是柳大太太亲自去的,最后没忍住淡讽了一句:怕是这沪上又要闹出笑话来!
说完瞧见杜若似乎不大懂的样子,连忙把过去那些年发生的类似的事儿都拿出来与杜若说了说,虽说没带半个字儿的评价,仿若全是客观描述,但杜若哪里听不出其中对她淡淡的同情,也听懂了严西朝的意思。
话里话外的就是说她那位准婆婆平日里还算是个聪明人,但不知怎么的一遇上柳家的事儿就跟脑袋犯抽似的,不管大事儿小事儿能帮的不能办的,全都一应接下,尽力去周旋,最初时,总统与太太关系还是极好的,夫妻琴瑟和睦羡煞旁人,可后来,经过太太一而再再而三不讲究分寸的‘求情’‘开口’,惹得总统甚至一度连猫四爷都给厌了,因此猫四爷差点出了事儿!也因为这个,父子关系素来一般。
不过说到这儿她就不再说了。
杜若也理解,都是‘媳妇’的身份,凑到一起说说婆婆的小话倒算寻常,但若说到总统和自家男人,多少就容易触及公务,尤其是她男人身份尴尬,再说下去好像拿旧事重提好挑拨离间似的,便不好再提。
接着又跟杜若说了好些事儿,多是各府人员之间的旧事恩怨,关系融洽与否之类的杂事儿,毕竟日后各种宴会定是常来常往的,纵使身份高,若是因为不知道一些事儿而说错了话惹得旁人都不喜,也不值当的。
等到人下午离开没两个小时,就是猫四爷都还没回府呢,杜若就听到一个小道消息。
“什么叫太太亲自给二公子说妾?!”杜若冷笑,这时候还有‘妾’这种老旧的称呼呢!
韩生低着脑袋不敢说话,等猫四爷天擦黑回家时,瞧见得就是不远处餐厅里干净的空无一物的餐桌,与端坐在沙发上板着脸的杜若。
杜若把消息一递,猫四爷的脸瞬间就僵了,但还是应承下:“我明儿给你结果。”
杜若瞧他的样子,像是真不清楚的,才松口放过他。
等第二日,猫四爷又是大晚上的才回家,还一副喝了不少的样子,叫等在门口那张板着的脸瞬间就松了,一边与韩安一起把人弄回卧室,又亲自给猫四爷擦了擦脸和手,叫他睡得舒服些,就算生着闷气,可是又不敢离开。
之前有过那种新闻,就是说男人喝酒喝多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