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好几个丫鬟正在议论。
“那个安姑娘可真是用功啊!每天都在练武。”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她那是什么法器,在亭间飞来飞去的,怪吓人…”此人声音中带着几分忌惮。
“是呀,上一次还把院中那盆用来观赏的植被斩断了,不过殿下并没有怪罪,只说凡事都依她。”另一个人附和道。
“她不会是殿下带回来的小娘子吧,我看那姑娘长得眉清目秀,配我们殿下倒还是可以。”
“不不不,我还是觉得叶姑娘更适合殿下,而且我看殿下对她也更有意。”八卦的气氛逐渐占了上风。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几个小丫鬟都兴致勃勃地望着那个人。
“我好几次看见殿下偷偷看着叶姑娘,那眼神…满满的都写着情谊,一眼便能知晓。”她目光中带着向往之情,一众小丫鬟都陷入了幻想。
“听你这么说,我好像也看见过……要是殿下用那种眼神看我就好了,那便死而无憾!”其中一个小丫鬟显得格外热情。
“哈哈哈…谁不想呢,殿下一表人才,为人又气度不凡。虽说年岁到了,但并未三妻四妾,怎能叫人不心生向往……”丫鬟们都笑作一团。
不巧,安曦和的烈曜旋了一圈,正朝她们逼来。
“啊……”尖叫声一响,人群被轰散了,本是无休无止的讨论也结束了。
烈曜锋利的齿轮最后扎进了圆木柱上,几乎已经完全没入了,足见她用力之猛。
她怎么召唤也召唤不回来,便气冲冲走了过去,伸手准备拿下法器。一不留心被尖齿划破了手指,伤口有些深,流出刺眼的鲜血,鲜明的红深深刺激了她。
她知道府里的下人最近都在议论她,她确实有些疯魔了,她不停歇地练习,为了提高自己的法力,为了更完美地使用自己的法器。
在那些人不知道的深夜里,她还在训练金蛊。从今往后,她要彻底靠自己,她还要为死去的亲哥哥报仇,她必须格外认真。
她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她会坚持下去,不为向他人证明,只为自己不后悔。
这些话她每天都要对自己说上无数遍,说是激励不如说是麻痹,没错,这才坚持了不到一周,她感到有些麻木了。
为何处境在转瞬间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何她曾依靠的所有都沦为虚幻的泡沫?为何她恍然间失去了早已习惯的自在人生,转而奔赴未知的行程?
氤氲的泪水糊了眼,那抹红渐渐铺散开来,她看不真切了。
重新拿起烈曜,她飞身又到了院落中央,想得太多是不会有结果的,只有做得多了才能有结果。
关逸小院。
“阿屠,你给我站住!”关逸急躁地大叫,奋力去追逐前面那快速奔跑的猫。
“最近真是两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别给我犯浑……”他对着那只猫嚷嚷,引来了一群下人。
“看什么看,小心等一下被它抓伤,赶紧给我出去!”他在追逐之余,不忘斥责那些下人。
他们只好退下。
阿屠满目猩红,原本柔顺的毛此刻都竖了起来,它四只腿一前一后,跑得极为迅速。仿佛听不见关逸的话一样,不管不顾,只是围着院子绕圈。
“你到底怎么了!”他懒得追了,一扬手,动用了法力。
在王府里,他从未使用过法力,没想到唯一一次破戒竟然是为了这只胖猫。
他将它抓到怀里,紧紧圈住了它的脖子,使它不能动弹。
“来人!”没人应答。
“来人…”他声音放大了几分,这才跑进一个畏畏缩缩的丫鬟。
关逸一向是个话很少的怪老头,基本上从未使唤过下人,更别谈责骂了,今日看见如此暴躁的他,倒吓了那些人一跳,所以一时没人敢主动上前,一会儿后才推选出了这个丫鬟。
“把笼子给我拿来!”他命令道。以阿屠现在的状态,要是跑出去了,很容易伤人,他不得已出此下策,纵然他是最反对剥夺自由的。
“是。”那丫鬟急匆匆跑去了杂物间,拖出了一个小笼子。
关逸一边为它顺毛,一边向笼子靠近,他还有要紧事要做,他必须要再去找一次南宫昭雪,所以心急了些。
他心里积了很多事,连同他那沉重的过往回忆,所以将阿屠放进笼子的时候,他分心了。
他没有及时将小铁栏放下来,阿屠进了笼子一转身又出去了,在他急于补救,正要再次抓住它时,它给了他狠狠一大口,痛得他立马松手。
阿屠趁机跑走了,很快消失不见。
“阿屠!”关逸捂住伤口,冲着虚无的空气一声叫喊,恼怒地低下了头,“等我找到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简单处理后,他火急火燎地向南宫昭雪的书房走去。
“昭雪!”还在门口,关逸就开始大喊,可是无人应答,他去了练兵场。
没办法,他又赶着去练兵场,眼下的事迫在眉睫,必须要立马得到解决。
“阿屠?”艾浅看着跃跃欲试而来的猫,不甚理解。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关前辈这么宝贝你,现在肯定到处找你呢!”她蹙起眉头,盯着它。
它不敢前进,停在了梧桐落叶的圈子外面,却目不转睛盯着艾浅。
红澄澄的眸子配着好似爆炸的毛,显得恐怖的同时,也有几分可爱,至少艾浅是这么觉得的。
“你这毛怎么了呀?还挺时髦啊…”她咧着嘴,欢快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