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氏是真忧心,容静秋是女儿家家的,那九皇子若不怀好意,真有个万一,吃亏的只会是她,人家皇子哪怕不得圣宠也不会少一根毛,可自家姑娘呢?
女儿家若真被人给毁了,那一辈子也就玩完了,哪里还能许到好人家?
自家姑娘是她一手带大的,她知道她是什么性子,而且就连太子继室这样人人争抢的位置,她也觉得配不上自家这么好的姑娘,更何况是当一个不受宠皇子的妾室?
对,就是妾室,她最怕的就是这个,没有了好名声,爹娘又不是一心一意为之谋划,她家姑娘拿什么去争一个正妃的位置?
这次侯府之行让她彻底看清了侯府众人的面貌,以前还有几分幻想,现在却是不得不直面这令人寒彻骨的局面,未来需得好好计划一番。
容静秋心里明白林安氏是为她好才说这么一番话,换做别人是不会想着来劝她的,而且这些话也就林安氏会说且敢说,遂,她抓住林安氏的手,“奶娘,你放心,我知道分寸,”随后似下了个决心一般,“等这次事了了,我一定找机会把容十七这个身份处理掉。”
对于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林安氏哪里会分辩不出来她说真的还是假的,听她这么一承诺,她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当即不再提这个话题。
容静秋也暗松一口气,不过奶娘的忧心是对的,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再与赵裕接触下去,那是重蹈上辈子的覆辙,她还是很惜命的,所以对林安氏说的话再真不过了。
“姑娘,至于大夫人那个卑鄙无耻又恶毒的女人……”林安氏没想到世上会有这般恶毒的女人,她听梅儿转述容叶氏暗中下药害自家姑娘的经过时,气得浑身打冷颤,如今提及,仍旧掩不住那份几乎要脱离而出的愤怒。
容静秋却是拍了下自家奶娘的手背,冷静道:“奶娘,你放心,这个女人最终会自食其果的,你且等着看好了。”
计划已经定下来了,她是不会轻更改的,而且她不想拉林安氏下水,奶娘只需要在岸上看着容叶氏将来如何在水里挣扎好了,她要容叶氏这次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哪怕已经过了这么些日子,她胸中燃着的那股怒火却是半分也没有减少,反而是越烧越旺,她有耐心等着看恶人的下场。
寒夜露重,赵裕沐浴过后散着发穿着中衣就坐在窗前一边吹风一边下棋,冯得保进来时看到这一幕,顿时一个转身朝小太监的头上狠狠地敲上一记,再瞪了一眼,没眼色的东西,虽然已至暮春时节,但早晚还是颇冷,也不怕自家殿下感染了风寒。
赵裕没有回头,但却听到了这细微小动作的声音,于是道,“别难为他,是我不让的。”
冯得保这会儿已经把披风拿来,不顾赵裕的微皱眉,硬是给披到身上,“殿下莫以为年轻就不拿身体不当一回事,这万一真染上了病,那才叫糟。”
赵裕伸手指了指冯得保,最后只能接受冯得保这份劝谏,伸手把披风拢了拢,“事情都安排好了?”
冯得保一边给赵裕重新沏茶,一边答道,“已经按殿下说的去办了,”不过对于这次安排他还是颇有微词,“殿下,依老奴看,计划的漏洞也不少,真闹大了,估计我们也脱不了干系,更重要的是这对太子有碍……”
太子现在是自家殿下头上的保护伞,真出了事被人弹劾,自家殿下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更何况殿下才十七岁,太年轻了,前面的路还需要太子扶持,真没有必要此时与太子对着干。
“无妨,你按着吩咐去做便是。”赵裕径自下了一枚黑子到棋盘上,然后又捏起一枚白子停在半空中,显然是在寻找黑棋的破绽。
冯得保还想再劝,结果却看到自家殿下微微扬唇,竖了个食指在唇上,示意他噤声,莫要扰了他下棋的兴致。
他只得躬身退开几步再站定等候殿下的吩咐,心里却知道这计划是容十七出的,这人果然不是好东西,为了容三姑娘竟是打算坑自家殿下,可殿下偏还真信了他的鬼话,这让他光是想想都郁闷到不行。
不能再容忍这容十七继续蹦跶在自家殿下的身边,他得拿出点魄力来才行,得让自家殿下知道这乡下小子就是难登大雅之堂的。
他微垂着脑袋,仔细地思考得用哪一招把这扰人的苍蝇赶走。
天气越发热了起来,京城爱美的姑娘们都开始换上了新做的春装,宰相府的马车载着府里的姑娘出去春游,一年到头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去踏青,年轻姑娘们哪个愿意放过?
马车慢悠悠地走着,马车里靠窗的人却是百无聊懒地看着外面来去匆匆的行人,她挨着靠枕,拿着团扇的柔荑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摇着,耳边响起的却是闺中姐妹们玩耍的声音。
“傲儿姐姐在看什么?我也瞅瞅。”一个长相俏美性格开朗的年轻姑娘坐过来靠着齐傲儿,笑问了一句。
齐傲儿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一下别人的接触,眼里闪过一抹不喜,面上却是笑道,“就是看看这市井小民的生活,我在府里也见不着这样的场面,难得出来一次自然是多看看才能知道民生疾苦……”
话还没有说完,另一边玩得正起劲的姑娘就抢白了一句,“我们傲儿姐姐就是心善。”
这话听来也不知道是恭维还是讽刺,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齐傲儿自然不会做出过激的反应,笑容依旧,只是暗暗朝她的贴身侍女看去,那侍女立即会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