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宇文大人,”他竟是轻微结巴了一下,神色有些惊惶,“你不会也信了那传言吧?那实在是无稽之言,父皇从未跟我说,有什么天子剑……”

宇文恺自是不信,只又抬头喝了杯酒。

他嘿嘿一笑:“殿下不知道,不代表陛下不知道。我很多事也不会跟我那儿子讲――不成器的东西嘛!不如我们一同去问问陛下,不就知道了?”

他一边说,一边喝酒。

他的头盔放在一旁,每次仰头,都露出脆弱的咽喉。

姜五娘已经是满面红晕,支在一旁,却还被宇文恺不时逼着喝一杯。

太子殿下望着这一幕。

他双手紧握,屈辱怨恨之色一闪而过。

宇文恺注意到了,却并不在意。他知道太子本就是装出来的淡然,乳臭未干的小东西嘛――装得不到位才正常。

“父皇他龙体欠安……”

宇文恺立即打断,不满道:“我们就去问一声,陛下能如何?几句话的事!还是说……”

他仰头再喝一杯酒,咽喉又露出一次。

“……还是说,其实陛下被人囚禁,根本不得自由?”

他眯起眼,意有所指:“太子殿下是不是很想早点坐上那把椅子?”

太子吓了一跳,气怒道:“宇文大人不可胡言……”

“那就让我去看看陛下!”宇文恺森然道,“否则――我就要清君侧了!”

清君侧――

他还敢说,清君侧?

他能怎么清君侧?

是了,将今日殿上不服之人都杀了,对外宣布清君侧,主谋还是太子,不就是了!

要是再给他拿到天子剑,那不正好自己当个正统?

一瞬间,人们脑子里不约而同滑过这一系列结论。

太子殿下也像被骇住了。

他呆呆片刻,汗如雨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时,最轻松的人,反而是喝醉了的姜五娘。

她脸色酡红、目光迷离,动作摇摇晃晃,显然已是醉得厉害。

她还抓着空酒壶,胡乱在半空晃:“酒……倒一杯……宇文恺,你怎么敢让我……为了殿下……”

宇文恺耳里飘进这些醉酒人的胡言乱语,不屑一笑,漫不经心仰头喝酒,心里还想:这就不行了,真是……

……真是什么?

来不及想了。

因为剑光太快。

剑光太快,也太亮;雪白的一抹,生生刺进人眼底,像要将一切都斩于剑下。

刹那之间,他的亲兵没反应过来,外头的精兵也没反应过来。他眼里还映着太子那惨白僵滞的神情,还有――

――没有了。

铺天盖地,全是剑光。

……元婴后期?还是剑修?

琅琊城里,什么时候多了个元婴后期的剑修!

宇文恺双目暴睁!

他大喝一声:“你敢――”

余音犹在回荡,

眼前却已是血液飞溅――他自己的血。

但是,宇文恺不愧是征战多年的大将军。不,他在成为大将军之前,还是身经百战的小兵、身经百战的队长、身经百战的统领。

生死之间,他是绝对的掌控者。

千钧一发之际,宇文恺捂着被割开的喉咙,猛地将身体往后一扯,再拽着退路上最近的一人,狠狠掼了过去!

一退,再退。

剑光破开那空中的身躯,却被甲胄阻挡了很短的刹那,宇文恺才发现那是自己的亲兵,但他丝毫没有动摇。

顷刻之间,他已经从后头宴席上捉住一人,死死箍在身前,作为人质。

滴答、滴答――

他捂着咽喉上的伤口,又痛又怒,还满怀不可置信。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剑修……那个宫装模样、一举一动全然是世家贵女的“姜五娘”。

不,她已经不是姜五娘了。

此时此刻,她手执长剑,剑气如霜、清莹寒彻,每一丝寒气都是纯粹的剑意,却又因为太纯粹而满是杀机。

气质变了,脸也变了。不再温婉秀美、一派岁月静好模样,而是兼具少年英气与女子秀丽。明艳却又沉静,宛如雪地里屏息开出一朵艳色独绝的花。

这个陌生的女人……绝不是姜五娘。

她是谁?

二十名亲兵重重叠叠护在宇文恺身前,却也重重叠叠倒下,轻松如风过草丛,而她甚至没有靠近。

仿佛天要杀你,难道是天对你有杀意?不,杀你就是杀你,和阴晴雨雾变化一般,没有任何特别的意味。

――杀你,就杀了。

……这人的剑意,竟然到了这般地步。元婴后期的剑修――这怎么能是一个元婴后期的剑修!

宇文恺嘶声怒道:“不准过来,不然我就杀了他!来人,来人,将殿里的人都绑了――还有你!你不是姜五娘……你,你究竟是谁?!”

对方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手里的剑光稳得可怕,眼神也稳得可怕。那沉静的目光,根本不像看着敌人,而只像看着路边的一根野草,而她就是要削去这根野草,如此而已。

两人僵持着。

“……来人!”

宇文恺听不见殿外那几百士兵的动静,心中知道不好。他咬牙掏出个什么东西,糊满鲜血的手使劲往后一甩――一枚信号弹闪着刺眼的白光,极快地冲出殿外。

这是军中通讯的法子,一旦亮起,城外大军就会遵令而动。他们会踏平琅琊城,并且也会通知南边的大军赶赴过来,彻底奠定局面。

作为大将军,宇文恺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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