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仙侠修真>剑出北冥>第二百六十章 问心

拔剑之时,北冥修心中已是一片懊悔。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司湘居然会对袁雪出手。

看到北冥修的出现,司湘反倒坦然了许多,说道:“你来了。”

北冥修咬牙道:“为什么?”

司湘看了倒在一边,不知生死的袁雪一眼,黯然道:“这是意外。”

北冥修看向不远处的大堂,说道:“里面那个也是意外?”

司湘说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北冥修低下头,神色黯然。

“我一直都在试图说服自己相信,那个冷血的凶手不是你,但现在,我只能相信,这就是真相。”

司湘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有所察觉的?”

“我们追击杜思归的时候,我已经有这个猜想了。一个敢一人一剑杀上雪蟾教,顶着无数人的围攻与重伤的拖累,硬生生与雪蟾教教主两败俱伤的狠人,怎么会因为小小的一团诡异灵力就驻足不前。”北冥修苦笑道,“刘裳死的时候,我才开始正视这个猜想。他一颗心有半颗都在你的身上,如果他听命于杜思归,绝对不可能在那个时候自杀,而是毫不犹豫的试图斩杀我,能让他不惜以性命相护的,只有你。我们之中,也只有你与徐入松,有能力找到青鱼子的藏身之处。”

司湘摇头道:“他不是我找到的。”

北冥修说道:“你没有那个能力,但钟不言有,他曾经想诳袁雪的那个秘密,应该就是青鱼子的藏身之处。但他被我以北冥寒气伤到,只能远遁,一旦被熟知他习性的你擒获,只能吐露一切。”

说这段话时,他时不时会看一眼身后依然昏迷的袁雪。

司湘螓首微点,黯然道:“大概就是这样。”

北冥修问道:“钟不言人呢?”

“我杀了。”

北冥修苦笑道:“也是,昨晚你应我之邀警戒祭台周围,却放心让袁雪一个人留在房中,丝毫不担心钟不言会夜袭。霜剑司湘何等人物,嫉恶如仇,哪里能容这种小人从手中逃窜。”

司湘沉默片刻,说道:“我杀他,无愧于心。”

北冥修说道:“那宋杨呢?”

司湘无言以对。

对于司空明身边的那两个护卫,她同样也无法说服自己。

当时他们看到了她的脸,只有杀了,才能免去后顾之忧。

但很快,她的眼神重新恢复坚定。

她从来都不是不杀无辜之人的侠士,剑既已沾血,后悔也没有任何用处。

就像后悔不能让袁雪站起身,一蹦一跳的来到她身边,笑嘻嘻的喊她师姐一样。

“我的所作所为,早已入了邪道,既

然已经做了,后悔也是无用,倒是你,明明早早看出端倪,却依然袖手旁观,与我何异?”

“我是凶手,那么,你就是帮凶。”

北冥修额角渗出冷汗,张口欲言,话语僵在喉间,终究说不出口。

……

龙瑶曾经如此评价过无岸剑峰上的三个小辈。

老大太痴,老二太傲,老三太二。

尧崇的痴指的是他总认为世间是一片光明,真正下山后的所见所闻却比心中所想要肮脏许多,而他没有选择退避,而是想要改造这个世界,这也是他愿意入主妖域的原因。

只是世人皆浊我独清又能如何,人心如此,仙人也不能改变,他这一生,注定活得很累。

高阳嵩的傲,则由他一生的顺风顺水引起。

他一出生便注定是皇位的继承人,四岁上无岸剑峰修行,天资卓绝不假,但总是我行我素,回到京城继承皇位之后,也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危险。

他总以为自己能够掌握一切,殊不知有许多人还在为他保驾护航。

只有等他吃到自己种下的苦果之后,才会想着反思吧。

北冥修的二,来源于他的早年生活。

与尧崇相反,在失去家人之后,他看这个世界的眼光,一直是灰暗的,直到余落霞的出现,他才开始真正的用自己的本心去看待这个世界。

但早年苦难依然对他的心性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初见面时,他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一旦深交,就会出现两种极端。

不是引为知己,就是相看两厌。

亲者愈亲,仇者更仇,莫过于此。

你待我好,我便十倍予你,若是结怨结仇,我当睚眦必报—他的行事便是如此。

而他也无比珍惜着那些愿意与他做朋友的人,拼命、掏心窝子都是常事,只是因为他害怕失去这份友情。

此心性本无伤大雅,但若是一名原本合得来的朋友,已经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还伤害了他的其他朋友,他在其中,便难以自处。

就像如果素兰亭提刀杀到千机阁,把陆临溪捅上七八个窟窿,一旦他确认事实就是如此,再是强装镇定,也会方寸大乱。

北冥修现在面临的,便是这个局面。

枫云寨中那个杀人狂魔,真的就是司湘。

她的手上还染着司空家三兄弟,钟不言,宋杨,裴姓男子,那名不知姓名的剑客,甚至还有其他人的鲜血。

他先前指责司湘,是看准司湘只是被仇恨控制,心性依然是倾向正道,便欲一剑伤其剑心。

但司湘,依然是那个司湘。

那个敢一人一剑闯雪蟾

教总坛的霜剑司湘。

她不仅没有被北冥修言语中的剑伤到,反而回击了一道更加凌厉的剑,直指北冥修的剑心。

寒冥剑魂不住颤动,似乎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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