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枫楼沉声道:“谷口此刻多半已无炸药,咱们循着适才炸药响处杀出,只须走到瞧得见人之地,便不惧敌人暗算。”当即发足朝谷口方向奔去,刚刚迈出数步,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呜呜之声,烟雾中有一物迎面飞来,但觉劲风罩面,来势甚是凶猛。苏枫楼不知来者何物,提气猛发一掌,那物事飞至跟前,为他掌风所激,又转头向后飞去。苏枫楼隐约瞧见是个大如车轮的圆盘,心道:“这是甚么东西?”
景兰舟等三人跟在苏枫楼身后,见他猛然站定,也未敢轻易上前。忽听背后风声响动,雾中一人挥掌袭至。景兰舟身处殿后,回身同那人交了一掌,只觉对方手上传来一阵阴寒内力,不由心中一惊:“原来沈泉尚未出谷!”他见适才林岳泰认出对方“太阴指”武功时大为骇异,自己更在沈泉手底吃过不止一次大亏,浓雾中不敢轻易与之对掌,右手使开九节铁箫点戳拨挑,只将敌人逼在三四尺开外。那人哈哈笑道:“景兄,你使兵刃对我空手,不也太占便宜么?”正是沈泉的声音,景兰舟也不加理睬。
苏枫楼听到沈泉在后偷袭,正欲转身出手,身前又是一条人影攻到。他伸臂同对方砰地交了一掌,皱眉道:“董庄主!你胆敢向苏某出手,不想要解药了么?”董彦杲笑道:“苏老兄,你给俺吃的不过是化犀丸,半个时辰之后虽会腹痛难当,却并无甚大碍。你是武林高人,同我耍这等子心眼,也不怕人笑话?”苏枫楼心中一惊,暗道:“他如何会识破服下的并非毒药,且知我化犀丸之名?”他知董彦杲武功虽不及自己,但适才谷口显然另有埋伏,倘若沈泉其余帮手一拥而上,自己未必抵敌得住,当下施展开三十六路小擒拿手,出招如风如电,欲将董彦杲尽快制住。
管墨桐见大雾中苏、景二人双双被对手缠住,心想:“此刻不走,更待何时?”当即五指如钩,一把抓住林岳泰手腕,冷笑道:“师兄,咱们先离此险地再说。”林岳泰惊道:“师弟,你……”却哪里挣脱得开?正要被他强拉出谷,忽觉左侧劲风拂面,有一人发招袭来。管墨桐心道:“沈泉和董老弟皆在与人放对,余下这些虾兵蟹将,也敢跟我动手?”他知沈泉手下彭守学、尹崇礼等辈不过是寻常好手,远非自己之敌,当下也不在意,左手一掌朝那人拍去。两人双掌相交,管墨桐只觉对面内力平平,心中冷笑一声,手上正要运劲,对方掌上猛然接连传来三道内力,竟是一道强过一道,有如惊涛怒浪,排山倒海般攻了过来。
管墨桐心中一惊,不及运功相抗,胸口一声闷哼,只觉喉头一腥,一口鲜血已涌到嘴边。幸得他应变奇速,左掌虚晃一记,将敌人掌力卸去了大半,脚下施展“凌虚九步”轻功,拉着林岳泰迅速向后退开。不料那人伸手一抓,不知怎地便已握住林岳泰右臂,一股雄劲的内力经由后者躯干传了过来。管墨桐浑身一震,胸口一阵剧痛,心知方才对掌之时已受重伤,倘若再为对方内力所激,今日只恐要毕命于此,只好松开抓着林岳泰的右手。
那人哈哈一笑,一把扯过林岳泰,转眼便消失在五色迷雾之中。苏枫楼和景兰舟见林岳泰被人劫走,俱是大惊失色。苏楼主见急切胜不得董彦杲,忽而招式一变,祭出一套“灵鳌掌法”。他先前始终未在景兰舟面前施展铸错山庄的诸般功夫,此际浓烟之中目视不及三尺,景兰舟又被沈泉缠住,难以分辨自己武功招式,便也放心大胆使出。
“灵鳌掌法”乃顾东关得意绝技,在苏枫楼深厚内力催动之下,势如摧枯拉朽,董彦杲以五龙碧波掌硬接了一二十招,手底渐感不支。苏枫楼见敌人已至强弩之末,左掌虚晃一枪,右掌一招“鲤跃龙门”,划过半圈直击董彦杲脑后;董彦杲侧身抬臂,右手向后一格,孰料苏枫楼左掌陡然化虚为实,一招“鳌驾蓬莱”击向他右肩。这招“鳌驾蓬莱”乃灵鳌掌法中精深招数,去势玄妙入神,董彦杲再也抵挡不住,被一掌打中右手大臂,只听“喀嚓”一声,臂骨登时折断。
董彦杲惨呼一声,身子直直向后跃出。苏枫楼也不追赶,转头一掌劈向沈泉。沈泉笑道:“两位皆是当世高手,合力围攻沈某一人,杀鸡焉用牛刀?”身形一晃,钻入浓烟中不见人影。
苏枫楼见敌人转眼间逃得无影无踪,林岳泰更是不知下落,不由得急怒攻心,道:“你二人自诩武功高强,怎连个人都看守不住?”管墨桐默然片晌,突然“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两人心中一惊,景兰舟道:“管长老,你几时受了这么重的伤?”
管墨桐捂胸喘息道:“方才烟雾中有一人出手偷袭,武功十分厉害,管某不是他的对手。”二人闻言更为惊诧,心想以管墨桐的身手,居然直承武功不如对方,此等高手天下寥寥可数。苏枫楼道:“没看清对方相貌么?”管墨桐摇头道:“浓雾中不曾瞧见。”
苏枫楼眉头一皱,道:“林大夫落入敌手,沈泉已无投鼠忌器之顾,咱们赶紧杀出谷去。”领着二人朝谷口疾奔。眼见烟气转淡,三人正要冲出烟障,忽闻一阵锐器破空之声,身前又是四面圆轮杀到。景兰舟失声道:“银花刀轮!沈泉果然另有帮手埋伏!”与苏枫楼双双出掌,各以内力将刀轮逼回。
苏枫楼听到“银花刀轮”四字,不由浑身一震,道:“你说甚么?这玩意便是‘银花刀轮’?”景兰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