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卡丽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
头顶脚下已不再是星光与大海,温暖的怀抱,也变成了盖着厚实被褥的床铺。
睁着眼睛,望着头顶那根带着时代气息的老旧木头横梁,阿卡丽愣了好久好久才缓缓回过神来,
昨晚,可能是她这几年、乃至十几年来睡的最安逸、最安心的一个晚上,
忘却了忧愁,卸下了烦恼,
在轻舟飘摇中,听着水花叮咚,听着两岸的猿蹄与头顶飞过的鸟鸣,
而耳边,还有船桨轻击水流的哗哗声,
那是阿卡丽想也不敢想的梦幻世界。
泡影破碎,重回人间,
冬日的寒意,透过了单薄的屋壁,让感受到一丝凉意的阿卡丽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将脸蛋儿埋在了暖和的被窝之中。
睁着大眼睛眨了好一会儿,
阿卡丽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眼中闪过一抹慌乱,眼神随着小脑袋的摆动胡乱的瞟着左右四周,
在看到靠窗边身影的那一刻,整个人才骤然长舒了一口气。
‘到早上了呀。’
心中默默嘀咕了一句,脑中募地闪过了些画面,让女孩的脸颊没来由的红了一红,目光微微躲闪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重新落回到了那个身影上。
清晨,阳光穿过了窗子的帷幕,落在了靠着窗静静伫立的男人身上、脸上,
那一刻,阿卡丽不由得有些痴了。
灰色的乱发好像一根根空心草在阳光注入后根根晶莹,那比婴儿还细腻的肌肤,在金色的阳光照射下露出了淡淡的血管,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是好似从画中走出的人儿一般,
让阿卡丽看着看着,就不由感觉到一阵口干,随着喉头不自然轻轻嚅动了一下,一道有些嘶哑的轻哼从唇间吐出。
“醒了么?”金色的宛若画中人的身影微微动了动,拨乱了阳光,让完美的画面破碎,
阿卡丽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几分遗憾,
可很快,那遗憾又随着一双灰色的眼眸的看来,变成了说不出的淡淡羞涩。
“恩。”
小手轻轻抓住了被子的一角,有些紧张的捻了捻,那划过指腹的粗糙感觉让女孩满是涟漪的心湖平静了许多
可尽管如此,阿卡丽依旧咬着嘴角状若不经意似的用那双带着几分朦胧的睡眼左右上下乱瞥了好一会儿,才一点一点将目光重新落回到了男人的脸上,
皱着小鼻子发出了一声带着浓浓鼻音的轻哼。
“感觉...怎么样?”
男人离开了窗边,那金色的朝霞就好似披在他身上的外衣,随着他一步步接近一点一点褪去,
画中人走出了画中,从带着梦与幻的世界走到了现实中来。
‘尤里安...’
这一刻阿卡丽心底不由发出了一声莫名的叹惋可随着一只大手覆上额头随着眼眸中灰色的雾光亮起又熄灭,
阿卡丽感觉一股带着生机的力量从那掌心与额头的贴合处传入又顺着额头一路向下蔓延直到脚尖的末梢,
那无比舒服的感觉让被窝中的阿卡丽情不自禁的蜷了蜷脚趾,有些慵懒的轻声问道:“什么时候了?”
“已经过去一天了”缓缓将精神力回收尤里安一边轻点了点头一边带着些许笑意看着阿卡丽出声道:“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呢?”
“不一样?”莫名其妙的发问让阿卡丽微微有些迷糊可随着理智一点一点回归大脑后,阿卡丽突然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情:
“我...我好了?”蓦地坐了起来,被褥从身上滑落,露出了仅有一件薄衣罩身的玲珑身段儿,
落在了尤里安眼中,那初具规模的炼银山脉,让尤里安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心中也不由得感慨了一句时间的伟大。
不过女孩此刻的心思却并没有放在这里,
看向尤里安,阿卡丽的目光中满是惊讶,
她很清楚自己在那一夜受了怎样的伤,那个诺克萨斯的行刑官将军,若是在一对一的战斗力,仗着均衡忍术傍身的阿卡丽可能半点也不畏惧于他,
可地牢狭小的环境限制了她的速度,士兵的重重围堵又不断的挤压了她活动的空间,
当阿卡丽在团团包围中被迫跳起却看到迎面飞来的斧子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失败。
那个伤...应该是极重的,
虽然,对于自己经年打熬出的身体而言或许达不到致命的地步,
但不管怎样也不该是一天就可以痊愈的吧?
可现在...
???
用力攥紧了拳头又松开,再攥紧再松开,如此反复两次之后,感受着流淌于掌心间的充沛力量,
阿卡丽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而这时,尤里安的声音也适时的响了起来:
“不用怀疑,我刚刚已经为你检查过了,你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受伤移位的脏腑和折断的肋骨我都已经为你接续稳妥了,摩擦磕碰的伤也已经处理过了,”
“接下来你要做的只是静静的在床上休养两天,然后就可以彻彻底底的恢复过来了。”
“怎么样,这可是生命魔法的伟力哦?对我来说,任何的大伤小病与中毒只要不能致命,就都是可以迅速治愈完好的!”
“虽然远比不上索拉卡女士使用的生命魔法,但应该——也是很了不起的吧?”
望着有些发蒙的女孩,尤里安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那嘴角的笑容就像是做了好事寻求表扬的小孩一般,让阿卡丽忍不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