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纸上,是一副简易的地图,地图上简单的绘制了山峰,湖泊。地图的各处,标记着几个地点,上面用弗雷尔卓德语写下了地名。
朱瑟夫低着头,伸手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会儿,一脸确定的指了指地图上,位于拉克斯塔克下方的一片空白。
“大概是这里。”
顺着朱瑟夫指的位置,瑟庄妮低头,认真看着。
“前面的三千多人一路沿着西北方向行进,具体去向不知。而另外的百多人骑兵,直着向北走,按照他们的速度...也许明后天就会到拉克斯塔克?”
朱瑟夫回忆着当时的一幕幕,估算着骑兵的距离后,略微有些不确定。
抬头看了眼瑟庄妮,朱瑟夫眼中闪过一丝渴望,又低下头补充了起来:“如果他们按照遇见我时的速度,应该是明天下午,如果中间安营修整,那么也许要到...后天晌午。”
朱瑟夫凭着自己的经验大致的估算了一番,身子微微后撤,垂头闷声道:“朱瑟夫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没敢继续跟踪,请战母恕罪。”
眼睑低垂的瑟庄妮抬起头,看着朱瑟夫黝黑的脸庞,轻笑开口道:“你是我族中最敏锐的战士,也是我最信任的斥候,今天为我带回了重要的信息,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听着瑟庄妮的轻声安慰,朱瑟夫抬眼瞥了瞥瑟庄妮如冰雪般白皙的脸,稍稍松了口气。
在斥候之道上,他干了十多年,自然有属于自己的自信与骄傲,但是他仍然惶惶,是怕瑟庄妮会因为自己的不确定而不高兴,更是害怕因此而让他尊敬崇拜的人有半点受伤的可能。
这事儿曾经发生过。
闻着营帐内充斥着的淡淡雪莲香气,朱瑟夫思绪慢慢飘远。
那时,他刚刚被发掘了斥候的天赋,从一名战士成为了斥候,承担起了最危险的任务,而瑟庄妮,那时也刚刚接手凛冬之爪。
某一次,他从南面回来,带回了有关于阿瓦罗萨的许多动向,只是那时的他经验尚且不丰富,结果其中的某一个情报有了偏差,让一队阿瓦罗萨的精锐战士成功在普通战士身份的掩饰下,通过了防线。
对于那些普通的战士,凛冬之爪自然不会太过在意,随意派遣了一个百人的队伍前去迎击。将重心放在了对阿瓦罗萨族人驻地的攻击上。
谁料,就是那一队没被放在心上的队伍,灭杀了凛冬之爪的那个百人队,并且在凛冬之爪攻击阿瓦罗萨的关键时机出现,从凛冬之爪的后方插入了战场,让瑟庄妮不得不放弃了即将到手的胜利,选择了撤退。
而这一战,也是这么多年以来最好的机会。
战后,瑟庄妮的部族撤回了北地老家。
犯了错的朱瑟夫万分的愧疚,乞求瑟庄妮能亲自出手,结果了他的生命,只是年轻的瑟庄妮却没有这么做。
在所有战士的目光中,瑟庄妮扶起了朱瑟夫,拿起了一旁的骨刃,在朱瑟夫闭目等待解脱的时候,却听到了周围无数人的惊呼。
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便决定将一切,都献给瑟庄妮,并且愿意倾尽所有,为她生,为她死。
众目睽睽之下,瑟庄妮反握骨刃,平静的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血液一下子pēn_shè了出来。
溅在了刃上,落在了地面,也滴在了朱瑟夫的脸上。
挥手斥退了想要上前搀扶的女战士,瑟庄妮环视一周,脸色微微苍白,身上的创口还有鲜血流淌着,但是年轻的女统领在所有人心目中,却好似高山一般巍峨。
“你们,都是为我,为了凛冬之爪战斗的战士,你们已经尽力了,没有得到最终的胜利,全因我一人之过。”
迎着无数双火热的眼睛,瑟庄妮身子一动不动,朗声开口,掺杂着寒冰魔法的声音传遍了族地的每一个角落,却好似一团火焰一般,点燃了所有人的心。
那一天之后,她就是所有人心中的女王,也是所有人心中毕生追随的对象。
而她,在朱瑟夫这个两米壮汉的心中,是不容许有半点亵渎的神祗。
即使...在内心的某处,还有一丝潜藏的情意。
“女王,要不我再去一趟...”
“不用。”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朱瑟夫的话语,朱瑟夫瞬间闭上了嘴,静静的等待着瑟庄妮的开口。
“你带回来的消息就已经足够了。”
瑟庄妮平静的收起地图放到了一边,拿起了一旁另一份羊皮纸,递给了朱瑟夫,一边开口道:
“就在半日前,派往阿瓦罗萨的斥候得到了两份情报,”抬眼看了看拿着羊皮纸微微有些局促的朱瑟夫,瑟庄妮轻轻一笑,伸手拿过了羊皮纸,迎着朱瑟夫讪讪的眼神,继续道:“这第一份,是冰冻平原的蛮族部落被灭了族。”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朱瑟夫陡然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瑟庄妮。
同样是在弗雷尔卓德的部族,朱瑟夫自然是与冰冻平原的蛮族打过交道,也知道那些“疯子,”一旦疯起来后,会有多么棘手,陡然听说这群疯子被灭了族,朱瑟夫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面对朱瑟夫的质疑,瑟庄妮却没有回应,语气稍稍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消息已经得到了另一队斥候的证实。”
“而第二份情报也刚好佐证了它的真实性。”微微低头瞥了眼羊皮纸,瑟庄妮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艾希...我的那个妹妹...不日就要与蛮族残余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