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晟说这些话,其实是因为心里的不平衡——上回殷如歌受了风寒,他亲自前去探望,却被殷如歌挡在了门外。但此番司徒易峥,却是她出了事之后,大半夜也能想到的一个人。今天还直接让人到府上去了——坊间传言,原来他们早就已经到了“非卿不嫁”“非君不娶”的地步。
怪不得殷如歌这么多年拒绝了那么多上门提亲的人,原来是为了等这个残废了腿的人回来。
这么一想,他当日眼巴巴地上门去探望的行为便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笑话——面子上下不来,他便只能用贬低殷如歌来提升自己。
“此番她不是又要去天黎吗?”司徒晟脑子一动,便又有坏主意上来,“此去路途遥远,路上灾啊难啊,想来应该难免……”
“若是她也有去无回,此番只怕殷家,便要灭了吧?”皇后悠悠地道。看不上她皇儿,却看上了那个退残的,这简直就是对她大大的打脸!
“此番既然易王是雪庐公子**不离十,殷如歌离了京,便不能让易王留在京城。毕竟雪庐公子擅长解毒,若是被他研制出雪花毒旁的解法,咱们的计划便全盘落了空,”高值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思忖道,“少不得明日上朝献上一计,让咱们的易王殿下离京一趟。”
“离京?”司徒晟听得这个建议,自然是很得心意。毕竟司徒易峥是个十分不稳定因素。尽管司徒易峥离开京城十年,但他一回来便被皇帝重用,追查梁国细作之事,并能协助殷如歌绊倒阮一贤,怕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培养出的能力——说不定司徒易峥在药王谷十年,正是躲避朝堂韬光养晦的好时机。
更说不准,京城里还会有些司徒易峥的隐藏势力。再加上司徒易峥的腿疾有望痊愈,这便是争夺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如此人物,自然不能让他一直在京城,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待着!
“但是,”司徒晟显然有些疑虑,“他才刚刚回京,父皇如何会同意让他离开?离开,又去哪里?”
“殿下不必担心,臣已然想好对策,”高值胸有成竹地道,“此番殷梓凯生死未卜,梁国必然蠢蠢欲动。而且不仅是梁国,只怕不少边境国家便会趁火打劫,对咱们天盛虎视眈眈。如此,不如让咱们的易王殿下远赴他国,做个游说使臣,稳住邻国。如此,便是让他离京的最好机会。”
“果然还是舅舅思虑周全!”司徒晟高兴地抚掌道,“如此一来,路途遥远,难免又遇上什么意外。他能不能回得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高值亦嗜血一笑。九皇子?既然还没展现出实力,便让他永远也没有展示的机会!
“对了,阮一贤如何了?”高值忽然问。
高值话音刚落,便有下人从外头慌慌张张而来:“启禀王爷,阮一贤,不见了!”
“什么?”司徒晟一时没消化过来,盯着那回禀的下人不敢置信地问,“什么叫不见了?”
“就,就是,今日咱们的人去提人要问斩阮一贤,岂料牢门大开,人早已不见了,”底下人有些惶恐地道,“据狱中人说,昨晚不知怎么回事,整个大牢里的人都被迷晕了。醒来的时候,阮一贤就不见了。”
“废物!”司徒晟气得将茶盏一扫,瓷器落地哐哐当当早成了碎片。
见底下人毫无动静,司徒晟又道:“还不快去找!”
再看高值和皇后脸色,都有些忧心忡忡起来。阮一贤原本按照计划,很快就会是驸马爷,娶的便是当朝十二公主司徒雅琴,便是打入贤妃一党的眼线。原计划便是不久后毒杀公主,毒杀贤妃……总之,阮一贤所涉及的计划,哪一样传到皇帝的耳朵里,都够高家灭门的。
“到底是谁带走的他……”高值亦百思不得其解,“他不过是允州来的一个孤儿,无牵无挂的。本官就是看中他这一点,才打算以他做棋子,为的就是必要时候弃之不用无有牵连。至于他那妻儿,妻子已经被他反手杀了,儿子才四岁,大不可能救他。再说殷如歌,别说她昨夜忙着殷梓凯之事,单说殷梓凯这么一颗弃子,殷如歌也不必冒着杀头大罪去救这样一个人……到底是谁呢?”
“本宫想起来了,”皇后忽然道,“昨日滴血验亲时候,那水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咱们的人可没干这件事。而且昨日的刺杀也有些古怪,看着像是梁国人,但却像是虚晃一招,想要暗中救走阮一贤。难道那个时候,阮一贤便已经有了另一个靠山?还是,阮一贤从一开始便有别的主子?”
皇后此言一出,高值和司徒晟对望一眼,忽然觉得事情不妙——阮一贤知道很多他们的秘密,等于是他们的软肋。不管阮一贤落在谁的手上,对高家,都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难道……是司徒易峥的人?”司徒晟猜测,但很快又否定,“不对,阮一贤算计的是他的亲妹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帮这样一个qín_shòu。如此,到底是谁呢?”
“不管是谁,咱们都必须尽快找到阮一贤,除之后快!”高值狠狠地道。
“对了,”司徒晟忽然道,“当日李绣娘是藏在吹杏坊舞团里的,受的是吹杏坊坊主梨花的庇护之间有关系?”
“既然殷如歌能把李绣娘藏在吹杏坊定然关系匪浅,”高值道,“也许咱们低估了殷如歌,她的势力和人脉,也许不止是‘一品’铺子。”
“不论如何,从今日起,盯紧吹杏坊便是了,”司徒晟道,“那个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