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日司徒雅琴告辞了殷如歌之后,为了躲开官差,在街上晃了几圈,很快便迷了路。好容易问了些人找对了方向,忽然冲出一伙人,对着她拔刀就砍!
司徒雅琴当时吓坏了,想着大概是自己出宫的行踪暴露,阮一贤的人前来报复,便更加慌不择路地逃命,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杀手们也耐不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很快把人就跟丢了。
但,司徒雅琴还没得意够,便发现自己已然身在吹杏坊。当时她并不晓得那是个什么地方,只看见四处布置精美,女子们练舞的练舞,唱歌的唱歌,更妙的是还有各种各样的好琴!
要知道,司徒雅琴人如其名,她师从当年琴圣许伯牙,如今一手琴艺在天下风云榜琴榜上排名第七,也是个人物,旁的不爱,只爱琴。所以当时看到那些宫里都不一定见到的绝世好琴,顿时开始流连忘返,这个弹弹,那个试试,就把吹杏坊的老板娘梨花弹出别样的心思来了,连哄带骗,想让她过两日登台献艺,捧成花魁。
“花魁?!”
听到这两个字的司徒雅琴这才如梦初醒,看着周围这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多多少少带着些fēng_liú之韵,再看一眼门外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几个彪形大汉,再看看自己分明穿着男装对方却早认出她是女子,顿时知道自己进了狼窝,但那个时候,已经晚了……
“爷,您进来呀!”
“张大爷,您这可是好一阵子没来了,秋红都想死您了……”
……
华灯初上,司徒易峥一方轮椅停在街边,面色铁青地看着面前挤着一堆桃红柳绿花枝招展女人的大门,双手狠狠箍着轮椅扶手,恨不得把那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子捏死。
他的皇妹,竟然会来这种地方?!而且,据手下人说,司徒雅琴本来只是为了躲避官兵误入此处,那老鸨子竟然看中司徒雅琴的美色,直接将她绑了,过两日便要拿她做花魁?!
都说吹杏坊是整个都城最风雅的风月之地,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风雅!可想而知,这个花魁就算是不做,司徒雅琴公主的身份也被玷污了。
绥峰看了眼那花红柳绿的青楼,默默地流了一脑门子冷汗,抬手给司徒易峥指了指另一个方向:“主,主子,这边……”
虽说那吹杏坊的确是有名的歌舞坊不错,但也不至于和这种三流的地方混为一谈。主子这是误会了什么?以为吹杏坊竟是这种艳俗之地?
果然是没逛过秦楼楚馆之人,对着这等地方竟然这样深恶痛绝的表情,面对过路人奇奇怪怪的注目礼,要不是不敢,他都差点要掉头走人说自己不认识司徒易峥了。
司徒易峥先是一愣,然后定睛一看,那花红酒绿的门口,正门烫金牌匾上写的,是“醉花荫”三个大字,并不是“吹杏坊”。
司徒易峥耳根子“噌”得一下就红了,当即轻咳两声:“我不知道不是这儿吗?多嘴!”说着,朝绥峰指的方向而去。
绥峰看着司徒易峥略显狼狈的背影,把着剑偷笑两声。唉,算了,主子十多年来不近女色,也难怪他不是?
片刻后,绥峰收了偷笑跟了上去。
吹杏坊位于盛京最繁华的娱乐街道——也可以说是因为吹杏坊的开设,使得这条原本寂静的街道重新喧闹了起来。
值得注意的是,吹杏坊原本不叫吹杏坊,不过是个叫做轻歌坊的可怜女子卖唱之处。后来突然有一天,一位打江南来的名为梨花的绝色女子空降吹杏坊,携带一身歌舞唱跳并据说用不完的盘缠,将轻歌坊盘了下来。
坊停业了三个月,京城人也并没有觉得少了什么。可是自打轻歌坊改名为吹杏坊之后,这个地发便从此焕然一新,渐渐成为京中人娱乐消遣的好去处——没人晓得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吹杏坊的女子,向来卖艺不卖身,子时一过准点打样,绝不留人。可就是这样,此处却依旧高朋满座,客似云来。
而且更令人觉得新奇的是,不同于旁的风月场所总是老鸨子在外头招揽客人,吹杏坊的坊主梨花亦相当神秘,据说美人绝色天下,在天下美人榜也是榜上有名的,不过总是一捧面纱不以真容示人。
自然了,如果你真的是慕名而来,极其想见梨花的话,只要砸的钱够多,也不是不可以见。至于多少算是够多,那就是梨花说了算的。总之,吹杏坊钱多是主,也亏得吹杏坊的舞者歌者皆为极品,一支舞蹈一支歌曲被拍至成百上千两那是常有的事。
彼时华灯初上,吹杏坊里早已喧哗一片,往来是客。但神奇的是,吹杏坊的建筑材料不知用了什么,隔音效果奇好,虽然楼下热热闹闹,楼上每个包间也几乎都有客人,当你走到二楼走廊尽处的房间,门一关,几乎听不到外头的半点喧闹了。
自然,门外也几乎听不到门内人的对话,除非走近到门口明目张胆仔细听。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吹杏坊不远处停下,车上很快下来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不多时从后门入了吹杏坊,轻车熟路来到二楼梨花的房间。
“绣娘的舞蹈可还学得像?”殷如歌将斗篷上的帽子摘下,看着摇曳烛光下兀自曼妙起舞的梨花。
虽然已近初冬,但梨花身上却只着薄薄的红纱,将她曼妙修长的身姿包裹得越发诱人;乌发高束露出修长如鹅的美颈,双手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