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里异常安静。殷如歌静静地守在殷如懿的榻边,心疼地看着殷如懿巴掌大的小脸苍白着。
许是寿康宫中的暖意,殷如懿静静地睡着了。殷如歌舍不得吵醒她,毕竟殷如懿如今身上还中着毒,方才已经咳了一路了,这会儿才好容易睡过去。
不多时外头稍有响动,原是刘嬷嬷把易王司徒易峥请了来。
几日不见,司徒易峥虽然仍旧一袭雪衣一身气度不凡,但殷如歌却可可以看出司徒易峥面上带着淡淡的憔悴,眉宇之间似有疑云缠绕。殷如歌猜测,司徒易峥这几日在宫里,大概也遇到难题了。
虽然不知道司徒易峥遇到的难题具体是什么,但殷如歌猜测,这事情大概同贤妃第二次差点小产有关系。
彼时屋内丫头们都下去了,刘嬷嬷将人带到,便出到外间去了——一是不打扰,二是给他们望风——皇帝这几日并不待见殷家,也不想让司徒易峥再与殷如歌有什么来往,如果这会儿晓得殷如歌悄悄地进了宫,两人在这里偷偷地见面,只怕又要发火了。
崔太后在外间抱着暖手炉子,暗暗地叹了口气:“这俩孩子,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啊?”
刘嬷嬷忙安慰道:“太后您放心吧,三月他们就成亲了。往后他们便是夫妻,就算有什么难事,也一定都是并肩作战共同前行的。就算日子再难,坎坷再多,有心人一起,日子也会是甜的。”
崔太后倒被刘嬷嬷煞有介事的安慰给逗乐了:“怎么被你一说,他们的日子倒像是水深火热似的?哀家不过就是随口一提,随便说说罢了。他们两个的结果,哀家是不担心的。只是希望这过程,再顺畅些罢了,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刘嬷嬷听着崔太后话里有话,却并不知道崔太后到底指的是什么,也不好多问,便不再接话,只换了个话题道:“太后,瞧着方才四殿下似乎来过,离开的时候好像不太高兴?”
提到司徒晟,崔太后的面色便稍微冷了几分:“哀家同钟粹宫的,本来就没那么多近乎可套。还不是看着如歌在此,他上赶着想要来搅和罢了。”
刘嬷嬷便晓得太后的意思,便也不再问了——不过是司徒晟看中了殷如歌殷老板的身份和她手中的财权,想要从易王手里抢人罢了。
暖阁里,殷如歌候在一边,司徒易峥修长的指尖搭着殷如懿的手腕,神情先是从容,然后是微微一顿,其次有些疑惑,最后变得有些凝重。
殷如懿睡得很安稳,一番动静都没有把她吵醒。司徒易峥又观察了殷如懿的面相,随即离开了床边。
殷如歌跟着司徒易峥来到桌边,听司徒易峥沉声问道:“如懿说话时候,声音如同破铜锣一般?”
“是,”殷如歌道,“前两日她并不觉得不舒服,但这两日开始,她虽不说疼痛,却开始咳嗽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我看着不像是普通的咳疾,想是紫月神教的人动了手脚。”
“的确是赢国的毒,”司徒易峥神色有些凝重,“而且还是赢国独有的毒,非常罕见。若非多年前便怀疑那个黑衣女人便是赢国人,后来到了药王谷之后我便专门研究赢国之毒,怕是夜难认得。尽管如此,这毒我也只是在药王谷未被销毁的赢国医书之上读到过,并没有真正见过……”
殷如歌便知道这毒果然难办,也怪不得张大仙都没有办法——张大仙,毕竟还是天下风云榜医榜之上前十的人物。
“那书上可曾提到解药?”殷如歌却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世上总归是一物降一物,她不相信毒没有解药,只相信还没有发现。
司徒易峥的面色看起来并不轻松:“那书上的确提到了解药,但其中的一味药,却是世间至宝,几乎无处可寻。”
“是什么?”殷如歌刨根问底。连姬氏一族圣女之血都能找得到,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稀有难寻的呢?
“是一块玉,”司徒易峥道,“一块名为火玉的世间至宝。”
“火玉……”殷如歌听到这名字,便立刻知道,这回遇到的难题,当真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难题了。
所谓火玉,便是恒渊大陆上上古时期麒麟之兽喷火入玉而成——有这样的传说,全然因为那块世间独一无二的火玉外头分明是冰寒的冷玉,但玉的中心,却神奇地蕴含着一点点永远不灭的火星子,从里到外散发着淡淡的温度而且常年不灭。
那玉就算在夜色中也能因为中心的火苗而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可是没有人知道那玉的中心究竟是不是真的火苗,毕竟火苗隔绝了空气根本无法燃烧。可是那火玉中心的火,却足足地燃烧了成千上万年。
“这只是个传说……”殷如歌皱眉。这东西玄乎得比姬氏一族圣女还要玄乎。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吗?
“原本我也没见过这东西,也只觉得是个传说,”司徒易峥沉吟半晌,还是道,“但如果我没记错的,我曾经,见过这块火玉……”
殷如歌看向司徒易峥,惊疑不定,他见过?他在哪儿见过?他既然见过,为何又说这东西难寻?而且看着司徒易峥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这东西,关系到一些不太方便说的秘密。
司徒易峥的神色越发凝重。他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他刚刚记事,养在皇宫之中因为是极为受宠的存在,所以到处瞎跑瞎逛也没人管他——也还因为他的机灵,根本就没人管得住他。
有一回他闲来无事,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