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只要你们不伤害如懿,我喝!”凌雪当机立断,端起那碗,半点犹豫也没有,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几声便将药喝下了肚。
喝完了药,凌雪还将空碗递到那黑衣女人面前:“我喝完了,你可说话算话!”
“真是个乖巧的孩子,我都有些不忍心了呢……”黑衣女人看着凌雪傻乎乎的可爱模样,忽然笑道。
可凌雪听着黑衣女人这话却不太对劲,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忽然只觉得头晕脑胀,下一刻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哼,”黑衣女人无奈地摇摇头,“你看看这一个一个的,为了所谓的亲情友情爱情,都这么傻,真是令人无奈呢……”
黑衣女子的声音可惜了是破铜锣似的,如果是个正常的女音,也不至于是这样的效果。
紫鸢却早已经习惯了,她冷着脸道:“莲主,若没有她们讲究这些,咱们倒还真拿她们没办法了。”
“可不是吗?”黑衣女人冷笑愈甚,“其实最怕殷如歌那样的性子,冷的热的油盐不进。只可惜,她终究还是有个软肋在咱们手上……”
“可是莲主,殷如歌今日和九皇子到昭恩寺来查探了,属下怕……”
“怕什么?”黑衣女人不等紫鸢讲完,便打断了她的话,“十年了他们都没找着,这一下子就能找着不成?何况,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今日国叔替咱们引开了些注意,他们一时半会儿若是找不到咱们这儿,怕是这大半年都不会走回头路的……”
“栀香亭……”
殷如歌看着头顶上亭子上书三个洋洋散散的大字,慵懒里还透着些稚嫩,稚嫩里却透着些不甘,不甘里还透着些思念。
“看来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亭子……”殷如歌看了一眼亭子那头一大片绿油油的栀子花丛,虽然还没开花,却仿佛可以想见花开时候的盛景。而这座栀香亭,倒像是在守护这片花海,静静地陪伴着它们一年又一年,花开花落。
“从前皇叔倒是真喜欢过一个女人,”司徒易峥来到殷如歌身侧,亦抬头看那熟悉又陌生的三个大字,“不过后来听说这个女人死了。从那以后皇叔再也没有议过亲,连皇祖母也不催他,由着他去了。”
“那这个女人一定很爱栀子花儿吧……”殷如歌猜测。
“大概是吧,”司徒易峥道,“不过打从我记事开始,皇叔便喜欢栀子花儿。这当中到底是什么缘由,谁也说不上来。也许,和这个女人有关吧。”
那一定是个很美的女人——青蕊站在殷如歌身后,默默地想着。
“看看这附近可有这样的红土。”青蕊正想着呢,殷如歌一手帕递了过来,正是从殷家被遗弃在城外的马车上刮下来的红土,马车夫说,那是劫持殷如懿的人脚底下留下的。
如今,这就是唯一的线索。
——那些人说要三天后在城外十里亭带回殷如懿,殷如歌却觉得一分一秒都拖不得。
青蕊和绥峰以及带来的人立刻撒网似的在附近开始搜寻。
殷如歌来到寒潭边上,看着面前清凌凌的水潭子,柳眉轻皱。十多年前,她究竟为什么要到这个水潭子来呢?又怎么会从这里推下去呢?
虽然国叔言外之意那是个意外,但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样简单。而且,她还觉得国叔今日今时出现在这里,就是有些蹊跷。
“如歌……”
殷如歌正琢磨着,忽听身后司徒易峥喊她。回头,便见司徒易峥来到亭子边上,盯着亭子里的地上瞧。
殷如歌疑惑,便走过去,便看见方才国叔坐过的地方,凳子底下,赫然是一个浅浅的红脚印子。殷如歌吃了一惊,立刻拿手中的帕子同那脚印子比对了一番——这种红泥,虽说城西有许多,但昨日今日都未曾下雨,寻常人脚底下鲜少能沾上这样的泥土。
可是国叔脚下的这些红泥,显然还带着淡淡的湿润,就像是从水边踩来的。这和马车夫描述的昨日劫持如懿的人的脚印子如出一辙。
殷如歌皱着眉头,心里希望这只是个巧合,面色却有些凝重了。
司徒易峥深邃的眸子亦浮浮沉沉着忽明忽暗的光,剑眉轻拧,面色还有些疑惑。
“主子,殷大小姐,这里还有些红鞋印子!”殷如歌和司徒易峥正想着呢,绥峰从水潭一侧的峭壁那头绕了过来,面色有些激动。
殷如歌和司徒易峥一行人跟着绥峰来到水潭边的峭壁,那条缝隙窄得人只能侧身而过。司徒易峥坐着轮椅不甚方便,殷如歌却身材细挑,很快钻了过去。
到了峭壁那头,却发现仍旧是峭壁连着峭壁,而且峭壁底下还有一丛丛极度茂盛的荆棘丛,长着明晃晃的扎人的刺。
可就在这明晃晃的扎人的刺之上,轻轻巧巧地,就落着几个不甚完整的脚印子——显然是有人轻功不错,踩着这荆棘丛,不知道去了何处——殷如歌顺着那脚印消失的地方,仍旧是峭壁。
线索断了。
这就好像有人给你开了一扇大门,可是进去之后你才发现,里面不仅没有门,而且别人连窗户都给你关上了。
“这什么也没有啊……”青蕊再次查看了下附近,“而且这都是峭壁荆棘的,怎么可能有藏人的地方?”
“那峭壁后面呢?”殷如歌紧紧地盯着那脚印消失的地方,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找到这个地方,原来这外头本来就设了一道屏障,那水潭子就危险得紧,鲜少有人会想着沿着水潭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