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人以飞快的速度掠过殷家的一处处屋檐,消失在殷如歌的视线中。
但与此同时,殷家的上空忽然出现一道彩云追月的幻象,那云层的形状,像极了一朵盛放在高空中的一朵莲。
天降异象于殷家,足足一盏茶的功夫,足够附近百姓皆驻足观看。一传十,十传百,没多久,整条街的人都从屋里飞奔而出,来到空旷的地方,观看这旷世奇观。
观看之余,百姓们心里都有些惊疑不定——
“彩莲追月,那不是姬氏一族圣女现世的景象吗?!”
“是啊,前阵子说这殷大小姐是姬氏一族圣女,还只当是流言,可是现在这天降异象,难道殷大小姐真是那奇人不成?”
“怪不得殷大小姐自小就与寻常女娃娃不同,又聪明得过分,十岁就上战场五千敌过五万人,以少胜多成了传奇!后来又入了商界,成了现在这个闻名天下的殷老板,手中可握着天下十分之三的财富呢!”
“可是……可是姬氏一族圣女只要一出现,就代表着天下要大乱呀!”
“……”
百姓们议论纷纷,殷家的气氛便有些凝重。
林氏忽然被暗杀,尸体已经被殷梓凯命令人抬走,但她临死前留下的那些话,却像是鬼魅的厉喊在众人脑海中回旋——
“圣女出!赢国复!天下乱!天盛乱!乱乱乱!”
“殷家的祸事,这才开始呢!”
……
原本按着林氏的意思,林氏是知道为何崔氏是会被下寒蛊的,也知道为何崔氏后来一直都怀不上孩子的真正原因,可现在林氏一死,便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加上林氏临死前放出信号弹,紧接着天上便显出彩莲追月的异象,足足一刻钟才散去。只怕过不了今夜,姬氏一族圣女的名号,便会实实在在地扣在殷如歌的身上了。
“这彩莲追月之事一出,只怕咱们殷家这阵子都会成为众矢之的,”终究还是崔氏先发话,她冷静地道,“林氏的话倒像是在提醒咱们,她的背后,有人在对付咱们殷家。只可惜不知这寒蛊究竟从何而来,咱们的敌人,只怕还在暗处。”
“不,”殷如歌摇摇头,“娘,其实这件事情女儿早已有所怀疑,也在暗中查访了许久。前阵子所谓的姬氏一族圣女传言,其实已经是今日的铺垫了。只是这些事情,却是从那条环链蛇开始的……”
“环链蛇?”崔氏一直都病着,在府中不能着凉,后来虽然解了寒蛊,但紧接着殷梓凯又中了雪花毒,所以她对外头的传言,自然并不是很上心,所以也是第一次听殷如歌说起自己和环链蛇有些故事。
“不,”殷如歌却沉吟道,“从女儿回京,喜塔腊惊马,这个阴谋便已经开始了。娘,您可记得,当日女儿曾同您说过的,喜塔腊的马,是被什么毒害死的吗?”
“记得,那是梁国的风靡之毒。”崔氏道。
“没错,”殷如歌又道,“当日喜塔腊的马是被一根淬了风靡之毒的银针射中的,之后便死了。在那之后不久,女儿救下的那个孩童的母亲,曾假借感恩之名给女儿送过糕点和木偶,木偶里射出的银针便是痛当日喜塔腊的马身上所中一模一样,都是风靡之毒。而那糕点篮子里蹿出来的环链蛇,也是剧毒。”
“所以,”崔氏如今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惊了,“前阵子你所谓的风寒,根本就不是风寒,而是你中了环链蛇毒?!”
也怪不得崔氏心惊,毕竟那环链蛇毒乃是这世间蛇毒之罪,许多人因为寻解药不及而当场死亡。可当时的确,殷如歌并没有几日便好了,而且没有服用解药。
还有殷如歌身上发生的诡异的事,都无法解释——殷如歌百毒不侵,受伤也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全,而且她的血,还能作为雪花之毒的药引子——所有这些,都好像是为了今日的“彩莲追月”而服务。
“所以,”殷如歌清凌凌的眸子里泛出些冷光来,“从一开始,这些事情发生就都不是偶然,而是一环扣一环的。就连今日,胡济拿淬了毒的刀来刺杀我,不过就是为了让宴席之上的众人,都看到我的伤口能迅速愈合,中了毒却能不治而愈……”
想到这些,殷如歌就把前前后后的所有事情都连了起来——黑衣女人,从一开始就是这个女人下的棋!而今日她现身,大概是想着她的阴谋一定会得逞吧!
“所以,这个黑衣女人才是关键?”崔氏总结道。
“嗯,”殷如歌点点头,“不过,咱们还有一条线索在手。”
“谁?”殷梓凯问。
“寒夜。”殷如歌道。
“寒夜不是被天机堂带走了吗?”
“咱们还有他的妹妹,凌雪。”
“彩莲追月?”
和这个消息一起被送到乾清宫的,是易王司徒易峥向殷如歌求亲的传奇事迹。
“荒唐!”皇帝当即便将手中奏折直接丢在了御案之上,“他这是想干什么呀?!他这是自作主张!哪儿有王爷向一个庶民求亲的道理?!他的婚事,朕还没首肯呢!”
李德盛在一边看着皇帝盛怒的样子,却早已习惯了,也只得小心翼翼地替司徒易峥解释:“大概,这是易王想要阻止喜塔腊王子求娶殷大小姐的办法……”
他说话尽量慢慢的,也带着试探,生怕哪个字说错了就又把司徒焱这火给点着咯——说来也是奇怪,分明有那么多的皇子公主,也偏偏只有这个九王爷,能让皇帝一次又一次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