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墙外面的壕沟终于被汉人仆从军填平了几处。乌雅图跳下战马,从亲卫手里接过一面硕大的铁盾,他用右手的弯刀敲击着盾牌,大声喊道:“勇士们,随我杀上寨墙,攻破此堡,里面的女人和财物都将是我们的。”
“杀、杀、杀。”匈奴人在马上齐声大喊。
随后,乌雅图一声令下,二三百名匈奴骑兵纷纷跳下战马。在乌雅图的带领下,他们分为四队,每队五六十人,分别扛着一架木制的云梯向着寨墙下面冲去。
冲在最前面的十多名士卒并列排在一起,竖起他们手里的盾牌,掩护着后面的士卒竖起云梯,靠向寨墙。
云梯的顶端连着铁钩,铁钩一旦勾住寨墙的垛口,两、三个守军都无法将其推开。
坞堡正面的寨墙有七八丈高,比一般县城的城墙还要高上许多。匈奴人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攀着云梯,冒着箭矢和石头的打击,咬着牙向上爬行。
乌雅图一马当先,举着一柄大铁盾冲在最前面。他举盾的手臂不断地承受着石块的撞击,有好几次他都差点被巨大的石块给砸飞了手里的盾牌。
眼见寨墙的垛口已经离自己只有一丈左右的距离,乌雅图浑身的血液都快要沸腾起来。他立刻加快了速度,奋力地向上攀爬。
就在这时,几名守军士卒冒着密集的箭矢从垛口处推出一根巨大的滚木,向下滚落。
乌雅图一见,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别说他现在还是站在云梯上面,就算他现在是站在实地上,以他那条就快要麻木的左臂,也决难挡住滚木的撞击。
千钧一发之计,乌雅图右手抓住云梯的横杆,飞快地一扭身,身体呈一百八十度旋转,躲到云梯的背面,单手悬空挂在云梯的背面。
乌雅图是躲开了,可紧跟在他身下的那十几名匈奴士卒可就倒了大霉。巨大的滚木顺着云梯一路向下,像是串糖葫芦一样,将爬在云梯上的匈奴士卒一扫而空。
乌雅图也顾不上多想,他右手用力抱住云梯的横杆,顺势向下滑下,在他的头顶之上,守军的乱石和箭矢一直追着他。
乌雅图双脚踩到地面之后,立刻有几名匈奴士卒手举着盾牌掩护他向后撤。
乌雅图抬眼向两边看去,那三架云梯此刻也已经被推翻在地,其中的有一架还被砸为两断。云梯周围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匈奴人的尸体,还有几名受了重伤的匈奴士卒正躺在地上哀嚎。
就在这时,匈奴人的军阵中传来一阵鸣金的声音。
“撤吧。”
乌雅图无奈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带着幸存的部曲向着自家的军阵撤退。
看到匈奴人被打跑了,坞堡的寨墙上响起一片欢呼声。
而城外匈奴人的军阵之中,刘豹在马上气得暴跳如雷,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杜家坞堡,竟然是如此的难以攻克。
乌雅图垂头丧气地跑到刘豹的马前,跪地请罪道:“乌雅图无能,没能攻破敌人的寨墙,请左谷蠡王治罪。”
刘豹望着浑身插满箭矢的乌雅图,忍住心头的怒火,冲他一摆手道:“首战落败不能怪你,是我太小看了杜家。”
“左谷蠡王,请再拔给我一百名士卒,我一定戴罪立功,攻下这座坞堡。”
“乌雅图,你还是先下去治伤吧,后面有你立功的机会,你也不必急于一时。”
“是。”
乌雅图见刘豹不肯答应让他再去攻城,只得无奈地答应一声,从地上站起来,带着手下的残兵败将去后面治伤去了。
等乌雅图走后,刘豹对跟在他身旁的右大当户谷萨蛮道:“谷萨蛮,我拔给你两百名勇士,你有没有信心拿下这座坞堡?”
谷萨蛮策马上前道:“左谷蠡王,我以为不应该再让我大匈奴的勇士上去强攻。”
刘豹闻言脸色一沉,道:“谷萨蛮,莫非你害怕了不成?”
谷萨蛮摇头道:“左谷蠡王,为了攻破这座坞堡,让我匈奴勇士白白牺牲在此,太不值了。”
“谷萨蛮,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要劝我撤兵。”
“左谷蠡王,撤兵自然不行,这杜家坞堡必须要攻破,否则有损我军的声誉。不过,我们可以让汉人先去进攻,用他们先消耗掉守军的器械,等到他们的箭矢和滚木礌石都用完了,就是我们攻破坞堡的时候。”
刘豹迟疑地道:“那些汉人填个壕沟还行,让他们去攻城,他们要是临阵脱逃怎么办?”
“左谷蠡王,我们可以让一部分匈奴勇士混在他们中间,一旦守军敢放他们上城,那我们就有了破城的良机。”
见刘豹还在犹豫,谷萨蛮又道:“即使偷袭不成,只要能消耗掉守军的器械,他们就算是全死光了又能如何,大不了咱们回去再抓一些汉人过来便是。”
“嗯,你说的不错,就让汉人先上去进攻,我今天誓必要攻破杜家坞堡,以泄我心头之恨。”
随后,刘豹下令,让谷萨蛮带领他的部曲,督促着汉人仆从军向坞堡的寨墙发起进攻。
这些汉人既没有铠甲,又没有铁盾,每人手里只有一块木制的盾牌和一柄单刀。让他们去攻城,分明就是让他们去送死。
在这残酷的战场上,稍有不从的汉人士卒,立刻就会被督战的匈奴人砍翻在地,以儆效尤。
坞堡之内的了望台上,小杜珏望着哪些下饺子一样掉下云梯的汉人,心有不忍地向杜温建议道:“大伯父,能不能将那些汉人放进堡里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