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时那双正胡乱踢腾的双腿格外有力。
左手将插在腹部的那根弩箭轻轻的向前边推边开口说道:“耶耶不问了,我会把你们的脑袋全部用杆子挂在寨门上,你也一样。
只不过你的脑袋暂时不会搬家。
我要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救你这个匈奴人的勇士。”
正午时,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天上。跟清晨弥漫整个山林的那场大雾一样,都是突兀得出现在人的眼中。
正在清理营地的士伍一抬头,这才看到那道高只有一丈的寨墙上每隔几步都有一根长长的细木杆。
木杆顶端悬挂着的人头表情狰狞,无一不是瞪大了双眼望着前方,只有少数几个被利器砍烂了面部的家伙没有了眼睛。
只不过这些士伍是看不到的,他们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
借着大雾袭营的匈奴人有两百之数,被挂着的已经有一百七十余人,包括那个被蒙冲抓到砍掉四肢的且渠。
做为这支匈奴人的长官,咽气之后,被蒙冲命人专门挂在了最中间的位置。
寨墙靠东的一侧,还有几名士伍将一个已经算是半死的匈奴人拖拽到木杆下方。手起刀落,披头散发的脑袋滚落在地。
“校尉,火势已经扑灭了。”蒙枫来到蒙冲身后低声道。
蒙冲点点头,站在墙上的他望着远处正在扎营的匈奴人道:“继续查,二十人虽然对驻守着三千人的营地不足为虑,可终归是个隐患。”
“只剩下密林深处了,已经让人去找了。应该很快就能抓到。”家将蒙枫答完,便不在言语。
匈奴人在大部分人已经战死尤其是那名且渠被生擒后,剩余的人借着浓雾的掩护,点燃了四周帐篷,做起了垂死挣扎。
因为藏在暗处的那些人看到自己同伴习惯性的跪在地上想要投降时,等来的是秦军士卒们拳打脚踢后的屠刀,更甚者有些老卒用脚将首级踢得到处乱飞。
那时的蒙冲刚刚回到营寨,对这些秦国士伍来说,只要他们没有接到明确允许敌人投降的军令,那敌人就必须是死的。
哪怕是这些已经被挂在旗杆上的脑袋,也已经被记录在册,都是有主之物。
蒙冲现在终于知道当初王尧为什么总喜欢在夜晚冒着炸营的危险,演练敌人袭营。夜晚响彻的战鼓将整个军营熟睡的士卒第一次唤醒的时候,被蒙在鼓里的人都是心惊胆战的。当他们匆忙拿起武器,来不及穿戴自己的甲胄甚至只是一袭单衣走出帐篷时,只是看到了几名手持火把站在篝火处高级将官时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历历在目。
只是这场演练后,代王尧前去中军幕府的翳,被几位将军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应变是战争这个百变千变的事情中,几千年来唯一不变的东西。
冷兵器也好热武器也好,说到底无非还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
王尧希望哪怕如果有一天自己在战场众目睽睽下被敌人阵斩,自己的军队仍能有效的对敌作战,而不会出现溃败的情况。
他自己也知道,这只是他希望而已。
‘校尉被杀,副将接替;二五百主身死,五百主继续作战;屯长死了,什长顶上去。没有投降,直至战到不剩一兵一卒......’
正是因为知晓王尧这些所谓的带兵理念,蒙冲才会在真以为王尧生病时做出种种自己的判断。当南宫护与楼烦选择了驻地,并且相隔几里是分开的时候,翳的眼睛一直盯着一个地方,他就知道那是自己的驻地。
这处驻地相较其他两处最为易守难攻,更适宜出逃,而不是进谷。也就是说蒙冲这三千铁骑把持着一万人的最后退路。
所以对于外面正在扎营的匈奴人,他一点也不慌,借助地势,骑兵俯冲而下,他不觉得有人可以拦住想要逃命的秦军。
六国不行,匈奴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