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先急忙起身行礼:“谢谢王郡守。彦先深自后悔,当时不该与舅母一同出城,以至于”
叔裕自又饮了一杯,闷闷道:“不怪你。”
凝之拍拍叔裕的肩膀:“叔裕啊,斯人已逝,你得好好过日子,她才能放心。”
叔裕微微一笑,饱含悲凉:“她倒是跟我阿娘一处了,留我一个人。”
叔裕想起阿娘走的时候,阿芙还跟他说,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她都会陪着他,不叫他独自一个人面对。
这才两三年,一切都没了。
叔裕道:“你说,我是不是克星。克死了大哥,克死了阿娘,现在连阿芙也没了。”
凝之一板脸:“胡说八道。你要是这么说,你弟弟季珩也是克星,那阿羡不也没了?”
叔裕苦笑:“阿羡又不是为了季珩而死”
顾彦先低声道:“舅母说不定还活着”
凝之眼中也燃起希望。毕竟不曾见到尸首,一切还都有可能。
叔裕又喝了一杯酒,眼前渐渐模糊:“我倒希望她坠崖前就已经死了倒也免受许多折麽”
顾彦先眼眶发热,急忙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凝之喉头哽咽,拍拍叔裕:“挺好的,你想想,若是你没了,眼下伤心的就是弟妹。身死与心伤,总是心伤最叫人难忍。男人嘛,总该承担更苦的那一部分。”
叔裕勉强笑笑,不欲多说,为凝之斟酒:“哥哥,这些日子多亏你了。”
凝之喝酒:“放心吧,这段日子你便散散心,旁的事都包在哥哥身上。”
叔裕道:“只能拜托哥哥了。主要是朝廷那边,我究竟能不能算个活人,以及石爱莲的处理这些,还要哥哥好生探探上头的口风。”
凝之道:“我明白。你呢,要是邹郡呆不下去,你就去汴州小住几日,你嫂嫂请了好多厨子,说是要变着花样给你做吃的呢。”
叔裕道:“我想去温州看看。我听说向家在那里有祠堂,我想为阿芙刻一只灵牌,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