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镖行的人都被安置在客栈里,倒也不需要做别的,到时候他们会自行离开。
副将刚转回,马背上还没下来,便见着在家将、军策马而来,“将、军?”
“去办两件事!”慕容安低声吩咐。
副将当即翻身落马,立在慕容安的马下,“请将、军吩咐!”
两桩事儿,必须得尽快落实。
一则,近来战事日趋平稳,实则暗流涌动,许有他国细作混入城中,若是有人在私底下询问主帅或者关于军中之事,万望百姓留神,速速知会府衙。
二则,近来可能会因为特殊情况,随时关闭城门,希望百姓夜里少走动,若是遇见军士行动,莫要张扬莫要吱声。
所为,皆是为了百姓,为了边关安宁。
老百姓本就怕极了战争,来了一个慕容安,驻军城外不扰民,亦不肯要老百姓一分一毫,为官清廉而善战,打得南玥不敢来犯,退回被侵占的国土。
于百姓而言,这就是老天爷派来拯救他们这些,陷在水深火热,无尽战火中的苦难人。
须知,当初燕王驻守边关,视百姓为鱼肉,谁敢轻易招惹?然则纵然有燕王坐镇,边关亦无一日太平,老百姓始终不得安宁。
“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不对,听这意思,好像是有细作混进来了。”
“哎呦,那可得小心,断然不能告诉他们,关于将、军之事!”
“千万不能让他们得了消息,否则对将、军不利,再像昔年的慕容老、将、军那般,咱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如今日子太平,幸赖慕容将、军镇守边关,大家可都警着心,不能让细作得逞!”
“好!”
“好!”
口口相传这种事,远比贴榜文,更具有震慑力,更能深入人心,老百姓享受过了一阵子的太平日子,谁还敢再过战火纷飞的生活,恨不能一辈子都这般安生安稳的过。
是以,对于那些入城的陌生人,众人皆是提了一百个心。
尤其是这两日,委实有一些陌生面孔进了城,而且还变着法的,多方打听关于慕容安的事情,以及边关的一些军士情况。
换做旁人,是断然不会去打听这些事的,除非是细作!
那么,该如何对付细作?
很简单。
打一顿,装进麻袋里,趁着夜色送到府衙去。
为什么要趁着夜色呢?
主要是担心,城内还有其他细作,万一惊动了其他细作,就此跑了出去,岂非亏得慌?捉老鼠,就得掏一窝,否则还得再闹鼠疫。
“将、军?”副将瞧着关在最内处大牢里的囚犯,“这都在这儿了,剩下有些……下手太重,人不行了,卑职便擅自让人处理了。”
慕容安目色幽邃,“猫捉老鼠,极好!”
“神不知鬼不觉,应该差不多了!”副将回禀,“城外也来了消息,说是城外的客栈里,有人栈的伙计送往府衙,知府大人一看,内里一个字都没有,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便将消息传到了卑职这儿,卑职一想,之前将、军提及过的无字书信,是不是……”
慕容安心神一震,“到了?!”
“现在该如何处置?”副将低声问,“是出城去迎,还是等人进城?”
慕容安抬步就走,“我亲自去!”
“是!”副将紧随其后。
马车就停在城门外,明珠和君山在车旁警戒,靳月与傅九卿在车内坐着。
靳月有些激动,很快便要见着自家兄长,也不知兄长近来可好?得偿所愿之后,是否很是高兴?东西收到了,是否更高兴?
“什么人?”君山上前。
马蹄声声,马背上的人,几乎是窜下来的,“君山?我妹妹呢?”
“哥?”靳月冲出马车,一跃而下,“哥!”
慕容安欣喜若狂,“还好,还好!都还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能有什么事儿?”靳月眼角微红,所幸唯有马车前那一盏马灯摇晃,夜色笼在周遭,掩去了她眼底的潮红,只是这鼻音愈发浓重,俨然带了哽咽,“倒是你,都快成亲了,也不、不派人通知我,亏我还巴巴的惦念着,大老远的给你准备聘礼。”
慕容安狠狠点头,“走,随我进城,我带你去见她!”
“好!”靳月悄然拭去眼角的泪痕,快速转回马车。
车内,傅九卿轻轻的抱了抱她,指尖轻轻揩去她面上的泪,“相逢是喜事,莫哭,我会心疼。待你心愿了,咱们回北澜,待北澜事定,我随你天涯,好不好?”
“好!”她哭着点头,“我就是、就是高兴的!”
爹娘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
兄长有贤妻在侧,于父母久居的边关,成家立业,而她亦是嫁人生子,慕容家的一双儿女,皆已长大,各自安好,慕容家的列祖列宗应该也会高兴。
小院内。
耶律桐一直在屋内等着,一盏豆灯,一个人。
慕容安让她别出去,她便乖乖的在屋内坐着,这些日子连院门都没踏出半步,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哪怕南玥那边以为她死了,但这偷来的幸福,她还是要小心收着,谁知道老天爷会不会突然打了瞌睡,将幸福收走?!
兀的,院外想起了马鸣,还有车轱辘的声音。
耶律桐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
慕容安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那抹立在光亮处的身影,翘首期盼,身量纤纤,他疾步朝她走去,“小桐,我回来了,快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