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记得有人不断的喊着他的名字,一声声,仿佛要刻进他的脑子里,融进他的生命里。
情到深的那一瞬,慕容安喊了一声,“小桐……”
怀里的小桐,已经哭成了泪人。
天未亮,小桐是软着腿走出帐子的,这一走,就没再回来。
她是慕容安的贴身随扈,谁也不会多问,毕竟有些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将、军宠着的人儿,谁敢轻易招惹?
直到日上三竿,慕容安都没起身,副将不敢进去,想了半晌便去请了靳丰年。
副将寻思着:靳月得喊他一声爹,那么在慕容安这里,也等同于父亲的位置,饶是有什么事儿,慕容安也不会怪罪靳丰年。
“你怎么不早点说?”靳丰年骂骂咧咧,“真是一帮废物,都这个时候了才来叫我?不知道他身上有伤吗?要是出了什么事,看我不拧断你们的脖子。”
到了帐门前,副将快速止步。
“走啊!”靳丰年皱眉,“杵这儿当门神呢?要不要把你挂旗杆上,让你随风飘会?”
副将委屈,“将、军说……”
“现在是我说的。”靳丰年冷哼,掀开帐门便往内冲。
然则刚踏入帐子,靳丰年便挡住了去路,面色微沉的瞧了副将一眼。
副将愣怔,这又是怎么了?一会让进,一会不让进?
“别进来,在外头候着!”靳丰年进门。
帐门合上,副将挠挠头,“这又唱得哪一出?”
不远处围拢着一片军士,好奇着看。
“看什么看,都散了!再敢张望,军法处置!”副将冷喝。
军士当即散了,谁还敢继续往前走,赶紧都散了,谁也不知道,帐子里发生何事,更不知道将、军出了何事?毕竟昨夜,一切太平。
靳丰年三步并作两步行至床榻钱,瞧着双目紧闭的慕容安,当即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活着!慕容安?慕容安?将、军?”
慕容安双目紧闭。
“没反应?”靳丰年快速坐在床边,伸手为其探脉,“这丫头,下了多大的量?”
进来的时候,他便已经嗅到了味儿,倒是不容易,昨儿个还在哭哭啼啼,昨天夜里就这么厉害。
东西,是当初他给的,原本是为了让她与慕容安能和谐点,毕竟是毛头小子,未必尝过味儿,到时候若是弄出点什么意外,便有些尴尬。
一回生二回熟,这事儿就得多实践!
“没事就好!”靳丰年起身,瞧着桌案上那杯水,当即起身走到了桌案前。
药,就下在杯盏里,隔了一夜,味儿早就散了。
靳丰年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神不知鬼不觉,无色无味。
倒了杯水,靳丰年直接泼在了慕容安的脸上。
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慕容安“蹭”的坐起来,瞬时睁大眼睛,仿佛神游太虚,竟是脱口而出,“小桐……”
“小桐?”靳丰年撇撇嘴,直摇头,“啧啧啧,昨晚还没疯够,一大早的就这么腻歪,真让人受不了,我这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慕容安觉得头疼,用力的摁着眉心,“靳大夫?”
“这丫头下手有点重,药量过了,所以你这可能会有点舒服,不过没关系,过会就好!”靳丰年将空杯盏放在边上,“多喝水就行!”
慕容安低眉瞧着自身,傻子也知道,这不着片缕是什么意思,再加上帐子内浓郁不散的气味……耳根微红,慕容安紧了紧被角。
“哟,倒是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又不是头一回,犯得着这么害羞吗?”靳丰年伸个懒腰,“行了,你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以后两个人悠着点,别玩这么大,到底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万一你们两个真的闹出人命,不就穿帮了吗?”
所以……想长长久久的在一起,那就先打赢了仗,请皇帝赐婚,到时候以将、军夫人的名义,留在军营。
宛若当年的,鸾夫人!
慕容安快速取了衣裳,靳丰年转身朝外走。
“靳大夫!”慕容安疾呼,“小桐呢?”
靳丰年一愣,环顾四周,帐子里没有,也没回药帐,可能是……
“可能是去给你准备早饭了?”靳丰年狐疑的回头望他。
慕容安没说话,只是……在掀开被褥的那一瞬,鲜艳的红梅花刺痛了他的眼眸,脑子里依稀浮现了些许片段,虽然还有些模糊,但是、但是他压着小桐的情景,却是那样的真实。
低眉望着自己的手,慕容安呼吸微促,“靳大夫,去找小桐,快去找她!”
靳丰年意识到,不太对,不太对,“我这就去!”
帐子一开,副将便冲了上来,“靳大夫?”
“将、军没什么事儿,去把小桐找来,这小子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到底算个什么事儿?”靳丰年冷然开口,甚少有这般严肃的时候。
副将愣了愣,旋即让人去找。
可是,翻遍了整个军帐,都没找到小桐的踪影,这丫头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是奇了怪了,这小子还能长翅膀飞了?”副将瞧着头顶上的日头,“难不成真的被晒化了?”
“大人您别开玩笑了,就那小子的小短腿,连将、军的手掌心都跑不出去,怎么可能长翅膀飞了!”底下人想了想,“是不是出去玩了?之前不还是悄悄跑出去,去林子里找什么蘑菇,结果栽在坑里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