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跑开的四海,这会又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霜枝不解,“何物?”
四海一抹额头的汗珠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没敢打开看!是傅家的管家找不到少夫人,就把东西送到了医馆,说是燕王府送来的,务必要送到元禾公主的手里。”
“燕王府?”明珠皱眉,转身去敲房门。
对于“燕王府”这三个字,靳月简直头疼得不行,说是阴魂不散都是抬举,这简直就是臭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缠人。
“花绪?”靳月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好熟悉。”
明珠骇然,“少夫人,是花绪姐姐!”
面色陡沉,靳月紧了紧手中的纸条,“她在宋宴手里!”
屋内,瞬时一片死寂。
当年女子军的十大亲随,除了明珠,还剩下月照、花绪和明影,现在月照和明影都已经回归,唯有花绪一直下落不明,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落在了燕王府的手里。
“一定是孤雁!”明珠咬牙切齿,“真是该死!”
靳丰年快速夺过靳月手中的纸条,“明日晌午,皇宫宣德门见。”
“不能去!”
“不能去!”
靳丰年和明珠是同样的意见,为何要选在宫门外相见,其意不言而喻。
“月儿,他是在逼你承认自己的身份。”靳丰年有些慌乱。
他很清楚靳月的脾气,别看小妮子平素没心没肺,实则最是重情义,当年这些女子,随着靳月东奔西跑,除了死去的孤雁,各个忠心耿耿。
那些都是她出生入死的姐妹,即便她忘了那些旧事,但不代表,她会袖手旁观。
“少夫人!”明珠跪地,“花绪姐姐死得其所!”
死,何所惧?!
“她还活着!”靳月声音低哑,“没死呢!”
若是她不去,花绪便会死。
“若换做是奴婢,宁愿身死,也不会让您身陷险境。”明珠眸中噙泪,跪地仰望着她,“少夫人,您既然把什么都忘了,就把花绪也忘了吧!小王爷要等的是当年的靳统领,您不是!您不是当年的靳大人,不必赴约!”
靳月搀起明珠,“你的大人,会对你们见死不救吗?”
明珠垂眸。
大人,是最好的大人,生死相付,肝胆相照,绝不会袖手旁观。
“这是狗急跳墙!”靳月咂吧着嘴,“没招了吧?”
“都拿性命威胁你了,自然是最后一招!”靳丰年紧了紧掌心里的纸条,“月儿,只要你忍一忍,躲开这一招,便可……”
“便可抱憾终身!”靳月摊开掌心,“爹,把纸条还给我!”
靳丰年急了,“我已经在调配药方,九尾草已经到手,你解了毒就能万事无忧,若是承认自己是当年的靳月,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燕王府的小王妃,是绝对不能嫁给傅九卿的。”
最终的结果,是燕王府宽容大度,让她以二嫁之身,回到燕王府,重新成为燕王府的利剑,成为宋宴的女人,成为小王妃,与顾若离共享一个男人。
“我若是任他宰割,哪里还配得上这只狡猾的狐狸?”靳月邪邪的勾唇,拂袖落座,斜倚在桌案上,眸光流转,笑靥如花,“他逼着我承认,那我就承认呗!”
“你!”靳丰年眉心紧皱,“你这丫头!”
靳月把玩着掌心的北珠,流转的珠光倒映在她的瞳仁里,忽明忽暗,骤然间倾泻万丈流光,“爹,好好帮我准备解药,等我办完了这事,我想……想傅九卿好好的过日子。”
明珠红了眼眶,默默握紧手中剑。
“好!”靳丰年斩钉截铁的回答。
前半生被燕王府所羁,后半生理该重获幸福,为自己活一回。
遇见你之前,我从不知选择为何物。
遇见你之后,我所有的选择……皆你!
出了客栈,靳月仰头瞧一眼极好的天色,京都城内好热闹,今儿使团进城,入殿觐见帝君,但明日才算正式朝拜,商议两国的协议。
宋宴选在明日晌午过后,其目的不言而喻。
“如此讨厌,怎能共度余生?”靳月缓步走在长街上,“余生该与自己喜欢的人一起,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前方医馆里,传来怪异的声响,两名奴仆火急火燎的将大夫拽上马车。
望着扬尘而去的马车,明珠眉心微蹙,“穿的是夜侯府的衣裳,应该是夜侯府的奴才。”
“夜侯府?”靳月轻哼。
经过医馆门前的时候,听到堂内有人在议论,似乎是说顾侧妃怀了子嗣,但身子极为虚弱,状况似乎不太好,已经接连找了数位大夫去诊治,似乎未见成效。
“身孕?”霜枝满脸嗤然,孩子投胎到这种坏女人肚子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明珠冷哼,“侧妃怀有子嗣,燕王府不急着找太医,真是怪哉!”
靳月双手环胸,找了太医,不就知道她身染怪病了吗?顾若离丢不起这人!
思及此处,靳月心里舒坦不少,恶人自有恶人磨,然则一抬头,宋岚面黑如墨的杵在前面,那双淬了毒似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落在靳月身上。
真是,冤家路窄!
靳月咬着后槽牙,眸中满是厌恶之色,她刚回京都城,这些牛鬼神蛇怎么都冒出来了?还让不让人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