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伤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厉害。
“走,去医院。”
“去医院干嘛?”
他揍的是梁山。
接着他又被自己的老子揍。
然后让所有人看他的笑话?
“不去。”语毕,蒙烈不屑一顾的脱外套。
宁可清楚的看到他的手顿了顿,连带着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同时滞了滞。
她低头一看,他那稀碎的外套有的连着皮肉,褪不下来。若强行褪下来必要把皮肉拉扯下来一片。担心他胡来,她急忙摁住他的手,“我来。”
宁可一路小跑去洗浴室,很快打来一盆热水,她用浸了热水的毛巾不停的浸着他的外套和皮肉的交接处,待外套和皮肉分开,再用剪刀将那衣服给剪下。
不停的浸,不停的剪,外套被剪得七零八落一地杂碎她才好不容易把他的外套彻底褪下。
背上的伤比胸口的更厉害,背上横七竖八的呲拉着几道伤口,深浅不一,有的皮肉翻着……
这是在往死里打?
人都说虎毒不食子,蒙权怎么能够下这么狠的手?
宁可终于明白白露的叮嘱:“你伤澈儿这件事到我这里即止,千万不要让老爷晓得,否则别说烈儿,就是我都保不住你。”
这一个月来,如果不是白露,想必她宁可不会有好日子过,而她的母亲想必也会受到牵连,更有她牢中的父亲……
因为白露还说过,“你以为老爷只对付你就万事大吉了吗?我告诉你,老爷的性子是睚眦必报、诛连九族的性子。所以,如果你想你的父亲、母亲、哥哥都好好的,就把伤澈儿这件事烂到肚子里。”
那个时候她还不以为意。
她还想着大不了她到蒙权面前去请罪,一人做事一人担。
现在她才晓得那个时候的她有多幼稚。
她宁可确实可以勇于承担一切,但同时也会累及许多许多人,父亲、母亲、哥哥,一个都逃不脱。
突然,她发现自己特别的无能为力。
将头抵到蒙烈的肩膀上,她说:“对不起。”都是她惹的祸。
他坐在沙发上,她站在他面前,弯着腰,用脑袋抵着他的肩膀……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好笑。
她这是低头认罪的意思?
现在晓得对不起了?!
蒙烈捧起她的脸,漆黑的眸注视着她,说:“那以后就不要去参加应酬。”
“好。”
这么干脆?
她妥协得这么痛快,其实他也可以妥协妥协,他又道:“当然,跟着我可以去参加。”
“好。”
蒙烈压下她的脑袋亲了一口。
“蒙烈。”
“嗯?”
“如果……如果……他晓得我伤了三哥?”
“那就不要让他晓得。”
有母亲在后面周旋,父亲就不可能晓得。更何况他现在回来了,他必会保着她。
至于三哥那里,依着三哥对宁可的执着,想必三哥越发的不希望父亲知道事情的真相。
蒙烈又道:“万一他晓得,还有我,我又不是死人,还怕他?”
只怕有你也没用,肯定不是一顿皮肉之苦能解决的事。
白露和她说过一件事,当初蒙澈急性阑尾炎发作,送去医院治疗。主治医生就耽搁了那么一会,差点导致蒙澈肠穿孔,后来哪怕蒙澈手术成功,但那个主治医生仍旧丢了工作。更后来主治医生在一次交通事故中丢了性命。
白露说交通事故肯定是蒙权的手笔!
一个救护蒙澈不及时都能丢了性命,更何况一个差点至蒙澈于死地的人呢?肯定会死得非常的难看。
她不怕死……
“想什么呢?赶紧的替我处理伤口,免得我妈来了看到又哭。”
与此同时,蒙府。
擎苍园。
阿义把梁山被揍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蒙澈端着茶杯看着窗外默不作声。
“刚得到消息,老爷调了一军的人去了碧云天山庄。不过听说夫人也赶过去了。”
闻言,蒙澈放下茶杯,微微笑道:“大妈赶过去,小四不会有事。”
“三哥,说起夫人,我想起一件事……”
蒙澈抬眼看着阿义。
“夫人也去梦幻酒店查了监控。”
事发后,阿义他们就把那天的监控悉数摧毁,只留一份最原始的数据保留在他们的信息库中,无论谁去查都不可能查出什么。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蒙澈微眯着眼看着窗外的风景,大妈去查无非两个原因,要么是父亲查不出结果她亲自出马想为他蒙澈出头,要么是宁可告诉了大妈真相。
蒙澈选择后者。
哪怕父亲查不到监控,但会逐一排查那天酒店中的所有人,总有一天会查到聂惠兰、宁可身上去,一个月了,她们母女至今相安无事必是大妈在后面周旋的结果。
大妈如此良苦用心,必是因为小四……
蒙澈思绪间,房门处有了动静,他和阿义同时扭头看,看见推门而进的明昕。
明昕手上托着个托盘,托盘上有两盅汤。
阿义、阿信他们身上的伤也不轻,但凡他们来蒙府,明昕也会为他们熬上药汤。
看着递到面前的药汤,阿义礼貌接过,“谢谢夫人。”
明昕将另外的一碗药汤递到蒙澈面前。
“阿义难得来一趟,给阿义喝吧,让他好好补补。”蒙澈说。
阿义:“……”
这个儿子优秀得不能再优秀,从小到大没让人操什么心。唯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