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太后的目光在杜尘澜身上穿梭,将其从头打量到脚。之前就打探到消息,说杜尘澜肖父,与顾玄瑧长相十分相似。这会儿一看,的确很相似。
不过,当年她与顾玄瑧斗智斗勇了许久,倒是对顾玄瑧有些了解。顾玄瑧的那份锋芒毕露,肆意张扬并未在杜尘澜身上看到,性子应该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你为何在此?”查太后冷声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是受皇上召见!”杜尘澜知道这位见了他,是必定要为难他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那一众官员都跪在宫门外,皇帝一个也不见,倒是召见了一位翰林院的修撰?”查太后等着杜尘澜,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机。
这话摆明了是问皇上的,杜尘澜倒是不好解答了。
“不知母后来此,所为何事?此地是御书房,朕批阅奏折,召见官员议事之地!”皇上对刚才查太后的态度十分不满,因此此刻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生硬。
查太后气得深吸一口气,当年若非她舍了性命相助,皇帝能坐上龙椅吗?没想到才过去了十多年,皇上就想过河拆桥了?
“怎么?皇帝的意思是,御书房哀家来不得?”查太后脸上快要凝结成霜,她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不给她颜面。
“朕如何会这般觉得?母后贵为太后,这后宫之中,哪里去不得?”皇上笑着让四喜给太后搬椅子过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恭敬之色。
皇上见杜尘澜还未被叫起,便点头喊道:“杜爱卿平身吧!”
查太后脸上不悦,她故意没叫起,为的就是给杜尘澜一个下马威,谁想皇上竟然这般护着?
“皇帝,哀家怎么听说你要给杜尘澜升品级?”查太后撇过眼,不再去看杜尘澜,而是朝着皇上问道。
“正是!朕以为杜爱卿能力卓越,值得!”皇上知道查太后此刻心中已经气急,然而他却表现地有些漫不经心。
“能力卓越?”查太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注视着皇上,皇上是得了失心疯了吗?
“难道哀家久不问朝堂之事,忽略了这位杜修撰的丰功伟绩?他在朝堂上有何建树?说出来让哀家开开眼!”
查太后缓缓坐下,而后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皇上和杜尘澜。
“目前倒是没有,不过就快有了!”皇上微微一笑,心情看着竟然比之前好了几分。
杜尘澜见这二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倒是心中有些感触。其实皇上也挺惨的,这些年被朝臣们裹挟,根本没有真正做主的时候。
现在,好不容易做主了两件大事,却受到重重阻碍。不过,当年皇上会坐上这个位子,那也是因为查太后。至今仍受查太后挟制,那也在情理之中。
成为了中宫养子,皇上才得以继承皇位。尤其是当年先帝心中继承大统的人选可不是皇上,皇上只是占了中宫养子名分的便宜。
然而若没有楚王,皇上也不至于如此艰难,必定比现在要恣意不少。可谁叫查太后怀了遗腹子呢?还给生了下来。
这世家女子便是如此,有了儿子,底气就足了。
“皇帝是指派他去檀溪府平息暴乱一事?未免太过儿戏了些,就凭他一人?朝野上下都束手无策,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平息暴乱?实在是荒谬。”
皇上也太着急了些,竟然要将杜尘澜派往檀溪府,难道手中就只有杜尘澜一人可用了?
“或许他真有这样的本事呢?总要试试的,此事必须要解决,否则其他州府也纷纷效仿,朝廷该如何行事?上个月有几个州府开始拖欠税银,难保不是觉得朝廷对檀溪府放纵,让他们起了歪心思。现在,朝廷就需要将檀溪府之事解决,来个杀鸡儆猴才成。”
皇上说起此事时,脸上满是狠戾。父皇在世时,这些朝臣岂敢如此行事?不过是柿子捡软的捏。
“即便要解决,那也不应该派杜尘澜前去,难道朝中无人了?一个翰林院官员,掺和进此事,并不妥当。更何况杜尘澜才刚刚入仕不过两三个月,事儿还未办成,皇上就要先升他品级?如何能服众?皇上又将那些个勤勤恳恳,熬着资历的官员置于何地?”
查太后放缓了语气,苦口婆心地劝道。
“若皇上一意孤行,那朝中必然大乱。”查太后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杜尘澜看着查太后和皇上你来我往,争执不休,二人明明相互防备,相互算计,却还要试图维持面上的平和。
“母后,在您心中,难道朕就是这般随心所欲之人吗?”皇上面上挂着苦涩的笑,眼中闪过一丝伤心。
他多么希望这世上没有楚王啊!没了楚王,母后便不会对他如此绝情。
其实皇上在五岁之时就已经被养到了查氏膝下,查氏没有子嗣,将希望都放在了皇帝身上,二者关系自然不会差。
当年查太后对皇上也是十分上心的,皇上这么小就离开了生母,其实与廖氏的感情并不比和查氏的深厚。
只可惜,查氏怀了遗腹子,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出现了裂缝。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如今他们已经成为了宿敌。
“这难道不是皇上一意孤行吗?朝臣有谁会同意?还是说,这是杜修撰在你面前敬献谗言?”查太后又看向杜尘澜,眼中的冷意让杜尘澜心中一凛。
“想得到必然要付出,他的升迁,保不准要拿性命填上!”皇上突然嘴角带笑,眼中满是冷意。
“先生!”曲容翰兴冲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