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望着眼前的圣旨,已经预想到若他照办了,那些御史会放过他吗?
心思一转,他虽不投靠哪一脉,但皇上式微,他现在不可能坚定地做纯臣。既如此,那倒不如将此事留给那些人去头疼。皇上必定是想在那些人还没回过神来之前将此事办妥,那他就拖上一拖。
想通之后,他便一脸苦涩地对周绵说道:“纵然是皇上的旨意,可又将咱们大郡朝律法置于何处?周大总管,本官难做啊!”
沈昼摇了摇头,只期望那些人动作快些,他可顶不住多久啊!
“沈大人,这可是皇上的诏书,难道你想抗旨不遵?”周绵才不和对方废话,他只需强调这一点,没得被沈昼给绕了进去。
“皇上,内阁大学士们和六部不少官员都在宫门外候着,他们递了牌子,请求皇上召见!”四喜匆匆进了御书房,他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绝对与杜尘澜有关。
他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杜尘澜,却发现对方正用幽深的瞳仁看着他,他连忙低下了头。
皇上有些头疼,这些人为何消息这么快?
“不见!”皇上摆了摆手,脸上满是烦躁。
四喜张了张嘴,这不见怕是也不成呐!
看出四喜的犹豫,皇上挑眉问道:“怎么?你还不好交代?你是伺候朕的,还是那些大臣的?”
听出皇上语气中的不善,四喜连忙恭敬地回道:“回禀皇上,那些大臣说,若是您不见,他们就长跪在宫门外不起。奴才将才过去打探,约有四五十名官员,他们正对着宫门跪下,高呼请皇上三思呢!”
杜尘澜闻言倒是有些诧异,这些人的消息很灵通啊!诏书才刚到吏部吧?这么快就递了牌子,还纠结了这么多官员,看来皇上得想想对策了。
皇上瞥了杜尘澜一眼,却发现对方面色如常,老神在在的模样。他不禁气结,杜尘澜得好处,却得他来善后?
“不用理会!”皇上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能跪到几时?
至于之后那些人又会起什么幺蛾子,他现在不想理会。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四喜有些犹豫,这样不管真的好吗?
“有几位都察院的大人已经拟了折子,说是要弹劾皇上您”四喜也很无奈,他就这般回话,那些官员岂不是要将他给吃了?
“就让他们跪着吧!”皇上不耐地看了四喜一眼,脸上的神色已经能看出十分不悦了。
四喜无奈,只得领命出了御书房。
“你可莫要辜负朕的一片良苦用心呐!”皇上端起茶碗灌了一口,语气中满是警告。
“皇上!慈宁太后娘娘请您去德懿宫一趟!”
杜尘澜正要回话,却不想刚出御书房的四喜又折了回来,对皇上禀报道。
皇上立刻皱眉,这时候母后让他去德懿宫,难道是听说了什么?消息传得也太快了些。
皇上心中极为愤怒,朝中有难事,那些人就各种推脱。没想到他不过是给杜尘澜升个品级,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朕这就过去,你即刻派人去吏部,看看周绵的差事办妥了没有。”皇上怕越拖越难办,忍不住派四喜去催促。
“皇上!慈宁太后娘娘已经饬耍 币幻内侍匆匆跑了进来,忐忑地禀报道。
杜尘澜讶异地看了皇上一眼,竟然亲自找来了。
不过后宫不得干政,从前朝开始,后宫嫔妃一律不准进御书房。虽说大郡的律法上没有明文规定,但嫔妃们是绝不敢来御书房的。
“母后来了御书房?”皇上的脸色更比之前沉了几分,母后竟然亲自前来,可见对杜尘澜十分在意啊!
“皇上,臣还是先回避吧!”杜尘澜见情形不妙,便打算先溜了再说,这些事还是留给皇上头疼去吧!
“不必!你就在此候着,此事也与你有关,难道你还想置身事外?”皇上斜了杜尘澜一眼,想跑?想得美。
查太后此刻正站猓心中有些愤怒。她是太后,皇上就是碍于孝道,也一定会让她进御书房。
杜尘澜何德何能?凭什么能连升五级?皇上行事如此荒诞,日后如何能服众?
杜尘澜是谁的遗孤,难道皇上不清楚?这就是明晃晃地打她的脸,难道皇上想彻底与她撕破脸皮了?
她不禁又想起廖氏,原本那事儿就要成了,却不想叫皇上给蒙混了过去。若是当场被拆穿,廖氏还敢嚣张?
真是太可惜了,错过了那次机会,廖氏警惕了不少。同为两宫太后,即便她的身份要高一些,但也不可能彻底压制住廖氏。
事后她想了想,皇上当时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怎么会这么巧?为何偏偏会在那重要的时刻晕了过去?
然而她又问过梁院判,梁院判又说皇上有些体虚,加之操劳过度,与龙体亏损了不少。
皇上若不是有意,那也实在太凑巧了。可若是真有意,又是如何能瞒过梁院判的呢?且有意那一定是在得知真相的前提下,难道皇上知道他生母与人苟且之事?
“奴才参加娘娘,皇上命奴才引娘娘进去!”四喜出了御书房,便看见阴沉着脸的慈宁太后。
查太后并未理会四喜,她带人径直走进了御书房。
“母后!”皇上立刻行礼,母后的来意他明白。
“皇帝,你不觉得你太为所欲为了吗?”查氏一见着皇上,便立刻厉声问道。
杜尘澜抚额,这对母子的关系似乎如此之差,似乎已经搬到了明面上。虽不想掺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