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尘澜心下冷笑,皇上这是打算与他虚与委蛇了?也好,杜尘澜突然有了些别的心思。
当初他只是想为顾氏平反,为顾氏正名,可皇上的态度让他极其不爽。他与生父一般,从未觊觎皇位,然而皇上的疑心病如此之重,将他惹急了,他便随了对方的愿,这位子谁人又坐不得?
皇上与查太后不过是一丘之貉,他迟早要查清当年的真相。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生父当真是死于宋良书之手吗?
“若臣当真去了檀溪府,那就不可能从此事中脱身。倘若真出了什么差池,臣一样要吃不了兜着走,难道朝中还会对臣网开一面不成?”
杜尘澜这番话毫不客气,这就差明说出了差池,他一样要背锅。此事成了,好处大多却被别人得了去,凭什么?
常言道:宁做凤尾,不zuò_jī头。
皇上忽儿笑了,这会儿看出这小子与他父亲性子还是有些像的。当年顾玄瑧也是相当孤傲之人,自己有把握的事,向来不肯受制于人。
“既如此,那朕便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能做到吗?”皇上之前便为檀溪府一事操碎了心,如今有人揽下此事,他当然乐见其成。
不管那些人是何目的,能先将檀溪府之事解决,也不算吃亏。
“皇上也知道,臣品级太低,去了檀溪府,怕是不能服众!”杜尘澜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没有到手的好处,他怎能轻易答应?
“的确,翰林院官员去平息暴乱,名不正言不顺。正巧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有空缺,暂且认命你兼右佥都御史一职吧!”
杜尘澜猛地抬头看向皇上,脸上满是讶异之色,右佥都御史可是正四品的官职,皇上也舍得?
“臣谢皇上!”杜尘澜跪下郑重地叩首,这可是连跨五级,简直不可思议。
“这只是暂时的,不过是你的品级太低,怕你去了檀溪府,镇不住那些牛鬼蛇神。之后如何,就看你自身的能耐了。只要让朕满意,断然不会亏待你。”
其实皇上也没了耐性,他近来十分焦躁,行事越来越受阻。摄政王和慈宁太后步步紧逼,杜尘澜这么弱,如何与他们斗?既然他当初做了决定,那就只能一错到底。
正四品,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并且他还要为此付出不少代价。
“臣叩谢皇上!定然不敢让皇上失望!”杜尘澜此刻心中居然是平静的,因为他觉得朝中阻碍会很大。即便最后同意了,那付出的代价一定不小。不仅仅是皇上,也包括他自己。
“周绵!”皇上朝着守獾闹苊嗪傲艘簧,他要亲自草拟圣旨,在那些官员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将此事定下。
“你来替朕磨墨!”皇上指了指杜尘澜,旋即走至御案前坐下。
......
“沈大人,下官奉皇上之命,来送诏书!”翰林院学士于晋升指了指身旁内侍捧着的明黄色诏书,对吏部尚书沈昼恭敬地说道。
沈昼有些莫名,他看了看于晋升,又看向身旁的内侍。这一看,竟然发现内侍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大总管周绵。
“原来是周大总管和于学士,不知发生了何事,要你亲自前来?”沈昼试探地问道。
他将目光黏在了圣旨上,朝中最近倒是发生了两件大事,这圣旨,难道与这两件事有关?皇上是要对朝中官员有调动吗?否则圣旨不会下到吏部来。
然而后日才是开朝会之日,皇上又要擅自决定调派官员?
“不知是有哪些官员需要调动?”沈昼的目光快要将圣旨给烧出个洞来,看来朝中又要有新动向了。
皇上最近行事越发任性了,好似摆脱了之前的枷锁,不再畏畏缩缩,而是有些不管不顾了起来。
他之前觉得皇上被牵制地厉害,可最近皇上在摄政王和慈宁太后的双重夹击下,竟然开始逆反了,他倒是有些期待了。
“回大人,是翰林院的修撰杜尘澜!”于晋升眼中带着几分羡慕,但一想到杜尘澜即将要面临的难题,又觉得这就是富贵险中求啊!
若杜尘澜能办成此事还好,皇上应该也不会亏待他。可若不能,怕是升官连想都不要想,降职问罪都是轻的,朝中那些官员会放过杜尘澜吗?
皇上摆明了是要扶持杜尘澜对抗被那些官员,那些人当然要在杜尘澜还势弱之时,将其除去。
之前让杜尘澜安稳到现在,那是因为按照常理来说,杜尘澜要在朝廷站稳脚跟,那得要不少年头。
朝堂瞬息万变,谁知道明日又是何光景?届时黄花菜都凉了,杜尘澜这种还未成气候的小官,还不配被那些官员放在眼里。
然而,有了这道圣旨就不一样了。这一切,都将从这道圣旨开始改变。
沈昼闻言一楞,杜尘澜?这不是今年刚入仕的翰林院修撰吗?才不过入仕两三个月,会有什么变动?
周绵将诏书捧起,小心翼翼地打开,摊开在了沈昼面前。
沈昼忙凑上前去看,接着便大吃一惊,他惊呼一声道:“四品?”
皇上这是怎么了?是中了邪,还是被杜尘澜给灌了mí_hún汤?
“这?咱们大郡朝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这于理不合,也与法不合。”沈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皇上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
即便皇上要扶持杜尘澜,可也不能揠苗助长吧?这样的圣旨下了,朝中必将大乱。
“咱们大郡律法中,对官员品级升降平调都有诸多限制。杜尘澜在朝中毫无建树,且还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