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即便镇守苍崖关十六年,也不能保证他就不叛变。此事处处都透着蹊跷,很难不让人怀疑。”侯培青当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若真能成事儿,那在摄政王面前可是大功一件呐!
“哼!将苍崖关主将软禁,那谁人来镇守苍崖关?岂不是乱了套?臣以为让建威将军戴罪立功才是正理。也让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看看,到底谁才是奸细,谁才是忠心耿耿!”
何靖云脸色一沉,而后扫视了一眼在大殿之内的官员,眼神极其犀利。
这些人心中都打着小九九,可他们却忘了,这江山,是纪氏的江山。皇上便是先帝定下的江山继承人,名正言顺!这些人妄想从龙之功?也不看看他们有没有命享。
郭越臻等查太后一脉的官员见这两派又杠上了,于是便都缩在了后头,能有何靖云等人顶在前头,他们当然不必再出头。
皇上看着下方争论不休的朝臣,目光扫向了前方老神在在的摄政王和俞首辅。
“请皇上下旨,暂时收回建威将军的兵符,撤去建威将军驻守苍崖关的主将,将其软禁,等查清之后,再做定夺!”
“臣附议!”
“臣附议!”
皇上打量了下方一眼,发现竟然有半数以上官员站了出来。他记下这些官员,不禁感到悲哀。他身为帝王,在这大殿之内,又有多少人是真正为他效命的呢?
他又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前头的摄政王和俞首辅,这二人直到现在还老神在在,仿佛与身后的争执隔着前千山万水,丝毫不受影响。
皇上压下心中的愤怒,沉声道:“不知摄政王有何见解?边关遇袭,摄政王以为其中内情如何?又该如何应对?”
摄政王闻言有些诧异,他立刻抬头迅速看了皇上一眼,而后又低下了头。
皇上看着他出列,向前一步,随后向他行礼朗声道:“启禀皇上,臣以为皇上派遣诏安侯与闻御史去边关,乃是明智之举!”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立刻针落可闻。侯培青震惊地一脸呆滞,摄政王怎会同意皇上的意见?他难道不知皇上此举就是为了防着他吗?
百思不得其解的不止是侯培青,大殿之内所有官员都震惊不已。
诏安侯可是查太后的生父,摄政王这是何用意?众人一时之间,竟然猜不透摄政王的用意了。
俞首辅迅速看了一眼摄政王,杜尘澜是一个变数,为何摄政王也没按照原来的计划走?倒是摄政王为何如此行事?他突然觉得不但杜尘澜看不透,就连摄政王也是深不可测。
皇上的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可不过一瞬,他便恢复了常态。
“摄政王不妨详细说说你的见解,之后如何行事,也好探讨探讨。”皇上语气依旧是不紧不慢,惹得摄政王又抬头看了皇上一眼。
这两年,皇上似乎比之前更沉得住气了。少年时的暴躁,郁郁不得志,与眼前这个眼神坚定的人重合在一起,摄政王突然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回禀皇上!臣以为,的确应该暂且收回建威将军的兵符,毕竟此事尚未查清,自然也不能洗脱他的嫌疑。等闻御史查出实情之后,再做定夺。此事,相信皇上心中已有成算。如今最为首要的,便是暂且接替建威将军职掌兵符的人选。”
众人不由得开始窃窃私语,摄政王此举确实出乎众人意料。
皇上眼中上有一丝了然,果然!摄政王肯定不会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能除去建威将军这样的劲敌,怎可能不趁机行事?
“而诏安侯的确是合适的人选,他的能耐毋庸置疑。”
“杜大人!不知你可曾听说边关驻扎军营遇袭一事?”付原见着杜尘澜正在校对昨日的书史,不禁凑近了杜尘澜问道。
杜尘澜那闻言停下手中翻阅的动作,点头道:“今日一早就有耳闻,不是说下了圣旨吗?”
“唉!三万人的军营都让周夷给夜袭了,也不知那些将士如何了。不过据说此次驻守苍崖关的建威将军也身受重伤,皇上别无他法,便派了诏安侯爷去了边关。”
付原摇了摇头,不等杜尘澜回答,接着又道:“诏安侯爷年岁不小了,也不知”
付原正说着,却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不禁立刻禁声。
不过片刻,王林芝就入了班舍。杜尘澜朝着对方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王林芝僵着脸,随后微微一点头,便回到了自己的书案前。
对于王林芝的态度,杜尘澜并不介意。自从昨儿皇上召见他之后,王林芝便对他不冷不热的,杜尘澜也打算与他维持表面同僚之情,因此也没将对方的敷衍放在心上。
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就不是一路人,不过维持些面子情罢了!
王林芝回了班舍,付原就没再提起此事,屋内的气氛比之前凝滞了不少。
杜尘澜看着王林芝主动寻付原窃窃私语,不禁笑着拿起手中的书史,继续校对。
在他还没入仕之前,这两人便在一起共事了,情分自然要比他深厚。付原是个油滑之人,两边不想得罪在,在夹缝中,过得也是如鱼得水。
杜尘澜当然不可能与对方深交,这样的人,看似与你交情匪浅,实则并未将你当做真正的友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利益所驱。
他将心思拉到了今日的朝会上,朝廷的急报已经来了,朝中大臣也早就知晓此事。那今日的朝会,必将会有一番争斗。
在他看来,驻守边关十六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