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能确定她就是淳歌公主呢?若是她恰巧捡到了那遗物,亦或者是旁人送她的,这不是不可能。”
杜高鹤觉得杜尘澜知道地太多了,他之前派人关注着杜尘澜的动向,杜尘澜应该没去过扶风楼才对。
“您觉得呢?这不正是您要将她除去的原因吗?在她临死之前的一段日子里,您是否察觉到她与周夷之人有来往?”老爷子就是死鸭子嘴硬,到这会儿还不肯松口。
杜高鹤此刻心中简直是震惊不已,为何杜尘澜连这都知道?难道杜尘澜收买了他身边的管事?
是田管事?还是许管事?这两个管事是跟随他多年的,难道真的会背叛他?
见着杜高鹤眼神闪烁,杜尘澜就知道他猜对了,不禁又笑着说道:“您无意中发现她与周夷之人有来往,于是便惶惶不可终日,觉得她是周夷派来的细作。若是杜氏还留有这样的人,他日被发现,杜氏一族哪里还有活路?于是,您就起了狠心,要将其除去。”
侯氏越听,越觉得身子发凉。除去淳歌公主,那与安氏联系之人呢?届时将淳歌公主的死算在她头上,老爷隐在她身后,便可高枕无忧了。
这么一想,侯氏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的夫君不但心狠,连枕边人都算计地丝毫不剩。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这么做?难道我就不怕那些人报复我吗?毕竟照你这么说,她的身份如此高贵,那些人怎可能容忍咱们活到现在?”杜高鹤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指着杜尘澜喝道。
“这就是您的高明之处了啊!将祖母推在前面,你隐身在后。表面上这是妻妾相争的后宅争风吃醋,其实这是既能让您除去淳歌公主,却又片叶不沾身的高招。”
“你含血喷人,我何必这么做?”杜高鹤气得手指都在颤抖,然而侯氏此刻看杜高鹤的目光却犹如洪水猛兽一般,眼中既有伤心欲绝,又有恶心嫌弃。
“您怕她是周夷人士的事牵连杜氏,因此才借祖母之手,将其杀害。”杜尘澜可没含糊,直接点名了杜高鹤的意图。
杜高鹤突然站起身,想呵斥杜尘澜几句,却发现无从辩解。神情激动的他过了半晌之后,终于恢复了平静。
“唉!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的确,她是我命侯氏以腹中胎儿为诱饵,来陷害的。可咱们杜氏一族的性命,当然比她一人的性命重要。我是杜氏的族长,父亲驾鹤西去之前,还一直叮嘱我要振兴杜氏,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杜氏毁在自己手上?因此,安姨娘必须被除去。”
杜高鹤的目光中饱含悲痛,仿佛当年自己也是无奈之举。当然,杜尘澜在心中对此嗤之以鼻。
“想出这个法子,也是因为若不这么做,留下明显的痕迹,那些人必定不会放过杜氏。我不能拿杜氏来睹,这么多条人命,我不想做罪人。”杜高鹤深吸一口气,脸上尽是无奈之色。
“那祖母呢?您有想过她的处境吗?那些人若是想拿祖母一命偿一命,您该如何?”杜尘澜看了一眼已经失望至极的侯氏,只觉得侯氏摊上这么个夫君,也是不幸的。
“哪有什么办法?还是那句话,家族利益为重。”杜高鹤深深叹息了一声。
“之前你的想法确实无可厚非,可之后,您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吧?那些人若是真的要认回淳歌公主,不可能不将公主带回周夷,哪里还会让她继续留在杜氏做妾?她做了妾,就不可能再回周夷皇室了,周夷不会接纳她。而您,在此之前,怕是也不知她是个公主。因此,之后您后悔莫及,但悔之晚矣!”
杜尘澜已经能猜到当时的情形,也包括杜高鹤悔恨不已的心里。但这样的悔恨不是指让安姨娘白白丢了性命,而是他不知安姨娘的真正身份,否则他定会铤而走险。
无视杜高鹤眼中的震惊,杜尘澜起身,在屋内走动。他边走,边在心中算计着。
“至于您如何知晓她是淳歌公主的,那都是之后的事了。孙儿猜想,那些人找上淳歌公主的最终目的,便是她当年走失之时,身上所带之物。他们跟周夷国皇室可能不是一脉,因此对淳歌公主的安危毫不关心。”
“淳歌公主能保住那信物,必然是将其藏匿与某处,否则她如何与那些人周旋?不过,您也早有准备,之前就派人监视着她,当然知道那些东西的藏匿之处。之后她被杖毙,怕是也没将此物当作是遗物,因为她觉得此物不祥,也不想将父亲拉入这场旋涡之中。”
“故,孙儿猜测,此物必定不是淳歌公主的遗物。而是您将此物找到,当作遗物送给了我和父亲!您说,孙儿说得对也不对?”
此刻,屋中两人震惊地无以复加。侯氏是还未从刚才的事儿中回过神来,而杜高鹤,则是对杜尘澜仿佛身临其境般,将当年之事说的丝毫不差,感到震惊不已。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杜高鹤觉得喉咙发紧,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心思怎会被杜尘澜看得如此透彻?简直无所遁形。
杜尘澜微微一笑,“猜的。”
“猜的?”杜高鹤扬高了音调,他不信,不可能!杜尘澜怎么可能凭猜测,就将这事儿说的**不离十?
“祖父!您将此物给我,是想让我拿着这信物去找扶风楼的掌柜吧?您在知道他们是周夷皇室中人之后,觉得若是贸贸然与他们接触,连累了杜氏,那就得不偿失了。”
杜尘澜越想越心惊,杜高鹤算计颇深,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