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淳枫不能理解,怎会有人在做了这样的事之后,良心却并不受到谴责。以至于到了今时今日,她还在怨恨一个死去的人,一个无辜的人。
“你杀害无辜,两条性命死于你手,你竟然毫无悔过之心,你简直太可怕了。”杜淳枫摇了摇头,望着沉着脸的侯氏。
此刻那张褪去了端庄和美貌的脸,在他眼中是多么面目可憎,一个人怎能恶毒至此呢?
“孙儿见过祖母!”杜淳枫正要说话,却被身旁一道声音打断了。
只见杜尘澜正向侯氏请安,他立刻沉声道:“不要叫她祖母,她不配!”
“父亲!回去吧!我有事要与你说!”杜尘澜朝着怒火还未彻底平息的杜淳枫说道。
侯氏倒是诧异地看向杜尘澜,她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杜尘澜还是这般淡定。
也对!杜尘澜不是杜氏子弟,更不是杜淳枫的亲生儿子,当然不会感同身受。
“父亲,您先回去吧!该问的都问了,她不是也承认了吗?儿子有话单独和她说,您和母亲先回去。母亲身子不适,大夫应该快到了,我等会儿再去找您!”
杜尘澜平静的双眼往向杜淳枫,杜淳枫突然觉得儿子说得对,该问的都问了,嫡母也承认了,他能拿对方怎么办?难道真要一命偿一命?
“老爷!”钱氏担忧地看向杜淳枫,上前搀扶住他。
“你还要与她谈什么?与她有什么好谈的?”杜淳枫问了杜尘澜一声,却发现杜尘澜能正对着他笑,并不回话。
儿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他回头对钱氏说道:“走吧!”
看着杜淳枫夫妻相互搀扶着走出去的背影,他无意中发现父亲的身躯已经开始佝偻,鬓边还出现了白发。
回过神来,扫视了一眼正往外溜的下人,杜尘澜也没在意。
那些下人刚走到屋门口,不妨被洗月带人拦住了。
“少爷有令,将这些人都关押起来。”洗月冷笑了一声,自知撞见了主家的秘事,竟然还不知避讳。
如今大人入仕,若是任由这些人到处嘴碎,让朝中的言官听到了传言,那岂不是要连累大人?
“你干什么?少爷为何要关咱们?”
杜尘澜坐在屋内,听着外头吵吵嚷嚷不过几息之间,就恢复了平静。
侯氏听着外头渐行渐远的呜咽声,不禁喉咙有些发紧,杜尘澜要做什么?
“你要与我谈什么?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想怎么处置我,只管直说。”侯氏仰着头,用轻蔑的眼神看向杜尘澜。
“您这是做什么?您是我的祖母,我会对您怎么样?您多虑了!”杜尘澜轻笑了一声,这是以为自己要将她处置了?
“老太太,少、少爷!外头大老爷和二老爷他们来了!”守在外头的大丫头芳枝是亲眼见着那些人被洗月他们堵了嘴,抓走的。此刻,她面对杜尘澜,只觉得双腿发软。
将才她可是也听了不少,少爷会不会将她也杀了?这么一想,芳枝更不敢看向杜尘澜,双膝酸软,歇些要跪下。
“不见!让他们回去!你去和洗月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守在外头,莫让任何人靠近。”杜尘澜对芳枝说道。
侯氏蠕动着唇瓣,半晌没出声。
芳枝见老太太默不作声,更加不敢放肆,连忙应道:“是!”
待她转过身去,却听得后头传来少爷清冷的声音,“管好自己的嘴,若是你管不好”
“是是是!奴婢一定不敢乱传,少爷放心!您放心!”芳枝不等杜尘澜说完,连忙表态。她只觉得往日清朗柔和的声音,此刻冰冷至极。
杜尘澜听着芳枝带着哭腔的声音,又见着对方仓皇逃出了屋子,只觉得好笑。这丫头片子,这么不禁吓?
“江妈妈也请去休息吧!这么晚了,熬夜可不好。”杜尘澜朝着江妈妈说道。
江妈妈立时大吃一惊,“少爷要干什么?老太太她,她还未歇下,做奴婢的怎能睡?”
江妈妈险些将当年之事脱口而出,突然想到了什么,便立刻改了口。
“你先下去吧!”侯氏摆了摆手,杜尘澜难道敢真的杀了她不成?
江妈妈还想再说,却见二人都不再理会她,只能磨磨蹭蹭地出了屋子。
“好了!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了,您有什么想说的吗?”杜尘澜朝着侯氏微微一笑,随后拿起了桌上的绿豆糕咬了一口。
他就是个劳碌命,回来连饭食也顾不上吃。
“说什么?”侯氏错愕地问道。
相较与忠厚老实的杜淳枫,杜尘澜难应付多了。
“当然是真相了!”杜尘澜轻声道。
“你,你说什么?”侯氏震惊地喊道。
“不是让他们拦住他吗?怎么还是让他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里?田管事呢?他去追人怎么还不回来?”杜高鹤在屋内乱转,对着许管事喝道。
“老太爷!不好了!”
“怎么了?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许管事对着冲进来的小厮呵斥道。
“田管事刚才走到半路,却叫人给抓去了。之前也有不少下人被抓,府上乱成了一团。”小厮喘着粗气,心中忐忑地说道。
府上只怕要发生大事了,外院多了不少护卫把守,谁都出不去,谁也进不来。
“怎么回事,被谁抓的?”杜高鹤错愕地道。
“是少爷派人抓的!”
“谁?杜尘澜?”杜高鹤震惊不已,这是做什么?难道因为当年之事,他们要老婆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