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皇上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想起之前曲国公说的话。曲氏出现了内贼,但一直没能揪出来。
“皇上可是觉得他们的目的太过简单,而耗费如此人力,有些不值?”杜尘澜轻笑道。
“的确!不过若背后之人的身份十分敏感,这么做也不是不可能。但当时他们为何不将三件奖励都偷走,这也能解释成是顺手牵羊,计划不是更周密吗?”皇上随后又不解地问道。
“那可真是多此一举了,或许还会将事情闹得更大,最后不好收场。当日受邀前去的有不少读书人,可世家子和勋贵家的也不少,若是将其定义为在场之人偷窃,那得罪的人可不少。或许他只是想算计曲国公府,并不想给府上惹麻烦。否则若是被人查到蛛丝马迹,将幕后之人牵引出来,那便后悔莫及了。”
当然,或许那人还有其他的目的,但杜尘澜所知甚少,能推断出来的只有这么多。
“可你的推断也有遗漏之处,你刚才说曲国公府对那本孤本十分宝贝在意,那世子又为何会将此物作为奖励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一点也不矛盾!”杜尘澜摇了摇头,随后开始给皇上解惑。
“若是本国孤本收藏,心头好必然觉得珍贵。可他国的孤本,咱们连文字都不识,哪里会感兴趣?只要将孤本拓印一份即可,那孤本是否在手也就无所谓了。臣猜测,之前曲国公府上必定是不想让人知晓孤本和藏宝图的存在,可之后他们实在不得其法,便想出了这个主意。将孤本赠与他人,再暗中关注此事。”
杜尘澜看了皇上一眼,这么说,其实将曲国公府的私心暴露无遗。但杜尘澜觉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能抵得过宝藏的诱惑?曲国公府未上交朝廷,那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身为朝廷重臣,此等宝藏不上交朝廷,那是绝对说不过去的。因此,这事儿只能暗中进行,哪里能拿到台面儿上去说?
“这世上能人雅士不少,若是有人能看明白这孤本的意思,推断出宝藏到底藏在何处,那曲国公府正是不费吹灰之力,得来全不费工夫。”
皇上微眯着眼,“照你这么说,曲国公府的私心甚重,竟是从未想过将那笔宝藏交给朝廷?”
“那就是曲国公府的事儿了,臣只是分析这件事的始末。”杜尘澜对曲国公府不做评论,谁会将好东西上交给皇上和朝廷?这不是傻吗?
皇上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如今曲国公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算是栽了个跟头。难怪之前皇上要微服私访,却与曲世子交代,而曲国公浑然不知。
即便曲国公只是靠着长公主才成为勋贵,但人老成精,又浸淫官场多年,当然不会如此行事。皇上就是算准了曲世子求官心切,这才忽悠了曲世子。
此事之后,曲国公对曲世子多半是失望至极。
由此可见,身为世家子,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谨慎。你做错了事不要紧,但你连累的是整个家族。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家族的罪人。
皇上冷哼一声,曲国公有私心,这并不稀奇,也并不可怕。但曲国公府有其他人的暗探,在暗中窥探行事,这让皇上对整个曲国公府都不满起来。
“可你的意思是曲国公府有内奸,但当日行刺朕的,是命门之人。命门你或许不知,这是江湖上的一个赏金门派,只要有银子,便能指使他们行刺,让他们铤而走险。朕命大理寺卿去查了他们府上的行踪,从未有人与江湖门派有过接触,也未见过他们接触过任何可疑之人。”
虽说对方的目的不是自己,但皇上依旧觉得提心吊胆。这次的目的不是他,可难保下次的目的也不是他。
“或许他们之间有人接应呢?虽说皇上您派人去逐一盘查,但总有疏漏之处,不可能查得如此细致。或许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就是咱们要找的人呢?”
曲国公府的二房如何与幕后之人联系,其实杜尘澜已经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此事确实难办,曲国公府人口众多,盘查起来不容易。曲国公有兄弟四人,因未分家,便都住在一起。依你之见,如何将这内奸找出来呢?”
皇上揉着眉头,这几日朝中有些纷乱,让他有些疲惫了。
他顿了顿,又道:“朕相信曲国公的清白,毕竟曲国公府根基浅,他还没这能耐造反,更不可能与外人勾结,朕也没找到相应的证据。可整个曲国公府人口如此众多,那些内奸可能是府上的主子,也可能是府里的下人,如何才能将此人找出来?”
皇上看向杜尘澜,杜尘澜分析地头头是道,与曲国公查到的消息基本一致,或许真能有法子。
杜尘澜微微一笑,“要想找出此人其实不难,您忘了藏宝图吗?只要沿着这个踪迹去查,说不定还能找到幕后黑手。”
皇上顿时恍然大悟,立刻赞赏地点了点头,他倒是将藏宝图给忘了。
旋即,他又想到了什么,无奈地道:“只是他们行事如此隐蔽,即便他们找到了宝藏的位置,咱们也不一定能得到消息,可有更简单的法子?”
“倘若他们还未找到能人解开这藏宝图的秘密,那咱们派人去查找此类有才之士,如家中长辈或先祖有去过他国经历的,还有喜欢研究书法的,诸如此类。当然,还有个更简单的法子,那就是引蛇出洞。不过,这是在他们还未找到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