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高鹤微眯着眼,谁叫杜尘澜姓杜呢?再不情愿,也一样要拉拔族人。这老二也还是够蠢的,见好就收,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心急?
“祖父,二伯母这事儿,您打算如何处置?”
杜尘澜此言一出,书房内顿时针落可闻。
就连刚才一直沉默的三房夫妻都将视线投向了杜高鹤,今日他们三个房头又齐聚一堂,便是为了老二家的。
杜淳岷呼吸为之一窒,而后往椅背上缩了缩,恨不得躲在椅子里。他倒是忘了,今儿就是为了讨伐他家婆娘来的。
“田管事,你去府外守着,等她回来,亲自将人带过来。”杜高鹤沉声吩咐道。
“父亲!二嫂怎可做下如此有损阴德之事?此等行径,是要折寿的。再者,咱们杜氏已然开始改换门庭。她这么做,被那些言官得知,连累的是咱们家的读书人。”
杜淳枫忍无可忍,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气愤地说道。
他从刚才进来之后,便一直压制着心头的火气。二嫂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算她不为澜哥儿考虑,不为族里考虑,也要为州哥儿考虑吧?若是传了出去,州哥儿的下场资格都有可能被剔除。她这个做母亲的,为何不多考虑一下自己儿子的前程?州哥儿读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科举入仕,成为人上人?”
钱氏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州哥儿能不能入仕她管不着,但是连累澜哥儿就不成了。
“若是让人知道举人的母亲竟然是做如此勾当,他这举人的身份也不知能不能保得住。父亲,您目光长远,又是大家的主心骨,这次必定不能姑息。”
秦氏此次一定要好好受个教训,这杜氏的麻烦,哪次不是他二房夫妻起的?真是搅家精,都分了家,也要让他们不痛快。钱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气得额角抽痛。
“是啊!此事确实是老二家的不对,好歹也是举人的母亲,怎可做下如此龌龊之事?那孙娘是个什么人?之前就是操贱籍的,她一个举人的母亲与此类人为伍,简直是不可思议。”
闵氏虽对三房十分不满,但对于此事,她这次也要站在三房这一边。
他们恒哥儿可是读书人,杜尘澜有出息,日后说不得还要靠上杜尘澜。秦氏这么做,连累了杜尘澜不说,也会连累恒哥儿。
虽说之前大房与三房起了嫌隙,但只要有老爷子在,三房就不可能对长房之事坐视不管。在长房起势之前,还要靠三房拉拔,她当然不会与三房过不去。
至于之前的矛盾,那都是过去之事了。
杜尘澜心里琢磨着,这几日秦氏出府的次数越来越多,看来是越陷越深了。这妇人只知来钱快,却不知这是个坑,巨坑。
秦氏一般都是这个时辰回府,毕竟白日里,这样的生意要少些,孙娘白日里多是在家的,许多见不得光的事儿都是在天黑之后进行。
“老太爷,二太太回来了,小人已经将人带到。”
众人约莫等了两刻钟左獠糯来田管事的声音。
秦氏看了看两旁膀大腰圆的婆子,不禁额头冒冷汗,这营生该不会是叫老爷子他们知道了吧?
将才她垂头丧气地坐着马车回府,刚下了马车,却发现田管事已经在前院儿里等着她,她不禁心中咯噔了一下。
她本想借口要回院子换家常的衣裳,却被田管事拦住了。不仅拦住了她,还叫上了两个婆子,是愣把她架过来的。
“让她进来!”杜老爷子这一声,其实已经饱含怒气,就连平日里最迟钝的秦氏都察觉出不对来了。
完了!老爷子肯定知道她的营生了。她摸了摸衣袖,那里还藏着她准备拜师孙娘的五百两银子。
“二太太请!”田管事带着人拦住了秦氏的后路,神色肃穆,秦氏不禁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她硬着头皮进了书房,定睛一看,发现除了州哥儿,其他两房之人也在此。
这等架势,她更觉得不妙了。
“老二家的,你刚才出府去了何处?”老爷子不等秦氏行礼,便沉声问道。
杜淳岷连忙向秦氏使脸色,这时候可不能犟嘴,就得认错,否则老爷子定然要重罚。
秦氏见着杜淳岷的神色,便知就是为了这事儿。她眼珠子转了转,想着待会儿该怎么应对。
“父亲,将才出府是约了人家太太,出去外头买胭脂水粉去了。”秦氏赔着笑脸,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买胭脂水粉?咱们府上用的,不是一直是老三家的铺子里送来的吗?作甚还要出去买?这么多胭脂水粉都不够你用的?”
闵氏噗哧笑出声来,这理由也寻得太荒谬了。
“这?老三家拿来的,早就用完了,也不好意思管她要。再说来了京城不得好好逛逛,看看京城的繁华吗?”秦氏立刻想到了对策。
杜淳岷不禁抚了抚额头,这婆娘当初也就是空长了副好相貌,根本就是没脑子。精明不过大嫂,也不如三弟妹有魄力,简直是一无是处。
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落得个人老珠黄。
“二嫂这是将胭脂水粉当饭吃呢?就是刷墙,也够了吧?难不成脸比城墙还大?”钱氏翻了个白眼,这说得她好似很小气似的,可她从不吝啬往府中拿胭脂水粉。
杜尘澜拿着茶碗的手抖了抖,钱氏总是语出惊人,让他想笑。
“你个妇道人家,为何要常出府?即便是需要胭脂水粉,府上的丫头婆子难道是摆设?”杜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