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咱们得去铺子上备些礼,先绕过前方的芙蕖香铺子,正好顺路。”洗月朝着杜尘澜提醒道。
原本是要铺子上送到府里来的,但少爷说顺路,也就耽误一会儿,不妨碍。
“嗯!你看着办吧!孙管事已经备得差不多了,备上咱们铺子里的几样,也算拿得出手了。”
他铺子里的熏香、家里的胭脂水粉和花笺等,在京城也算是炽手可热。拿出去送礼,并不会显得寒酸。
“昨儿和祖母借了波斯猫,祖母应允了的。”安佑凛有些不高兴,低着头,面上满是不服。
“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总想着玩儿。玩物丧志,哪怕多用几分心思,也不至于一事无成。整日里瞎晃荡,今儿是又请了哪位狐朋狗友,准备炫耀?”长房长子安佑洵望着自家幼弟,一阵叹息。
幼弟平日里就喜欢胡作非为,惯常与那些个狐朋狗友惹是生非。父亲和他好言相劝,然而幼弟却充耳不闻,不思进取,真是让人忧心不已。
此次他去江南采买,刚回来,就碰上幼弟抱着祖母的那对波斯猫,不知又要做些什么。
“大哥怎么一回来就训人?这话不能乱说,杜尘澜可不是什么狐朋狗友,人家与咱们可不同。”安佑凛十分不悦,他与杜尘澜投契,总觉得杜尘澜亲切,就想与之交好。
杜尘澜和他认识的那些个好友是截然不同之人,大哥这话,怎能放在杜尘澜身上?
“你的那些个好友,哪个不是游手好闲之人?”安佑洵冷哼一声,左不过又是一名纨绔子弟,或是巴结安氏的,想捞些好处。安佑洵说完,转身便走。
安佑凛气得不再理会,等杜尘澜来了,大哥就知道杜尘澜不是这种人了。
可他刚抬腿要往自家的院子走去,安佑洵却顿住了脚步,“你将才说谁要来?”
安佑凛顿时昂首,“杜尘澜!”
“杜尘澜?”安佑洵狐疑的目光投向自家幼弟,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位吧?
“是啊!”安佑凛憋着笑,大哥可是听过杜尘澜的名讳的。
“你是说新科状元杜尘澜?”安佑洵不敢置信的目光将自家幼弟上下扫视了一番,人家马上就是官身了,能和自家幼弟结交?
杜尘澜的名讳他当然听过,在京城已是声名大噪。他虽只是一介商贾,但宴请交际之时,可没少听杜尘澜的大名。
“这京城,叫杜尘澜的还能有谁啊?”安佑凛暗笑,随即转身带着抱波斯猫的丫头走了。
“这小子,竟还有几分能耐啊!上次去了昭和世子爷家的宴请,倒真结交到了些人物。”
安佑洵失笑着摇头,他今年二十有三,比幼弟大了好几岁。往常面对幼弟,都是说教居多,今儿让这小子扬眉吐气了一回。
“不成!得赶快禀告祖父和父亲。这小子是个拎不清的,可别将人给得罪了。”安佑洵一拍脑袋,等杜尘澜入了朝堂,若是两府交好,安氏也算是寻个靠山了。
“咚咚咚!”洗月拿着帖子,来到黑色角门处,拉着门环敲了三声。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一名身着灰色短褐的小厮探出头来。见着洗月,不免打量了一番,随后问道:“不知这位小哥有何事?”
“我家少爷命我来投拜帖!”洗月并未多言,这是之前就说好了的,安氏应该给门房吩咐过。
门房立刻将目光投向了洗月身后的马车,见着一辆红柚木马车停在台阶下方,马车油光锃亮,上头悬挂着驼色亭台楼阁暗纹的古香缎,一看这马车就知道富贵得很。
“可是杜大人府上?”门房试探地问道。
府上吩咐过,今儿有位大人要来。除了这位大人,其他能回绝的,就回绝。只是他刚才又听这位小哥说是少爷,便有些不确定起来。
在门房的印象中,朝廷官员都在而立之年,反正多年轻的,他也没见过。自然不能怪门房见识少,毕竟安氏如今落魄了,自然不可能有官员登门。
“是杜府!”洗月一听杜大人,也没直接回话,只说是杜府。
少爷吩咐过,虽皇上已经钦点,但在吏部公文下来之前,还是不宜如此称呼。
府上这几日喜气洋洋,就连下人说起来都是眉飞色舞,商贾之家改换门庭,难免会有心浮气躁的。
少爷要走仕途了,自家府上必然要约束,另出门在外也不可张狂,免得叫人抓住把柄。
“真是杜大人?快请进,我家老爷吩咐过,杜大人来了,不必通禀。”门房连忙写了门槛,让马车同行。
杜尘澜撩开车窗帷幔,向着那门房颔首。
那门房不禁在心中暗暗称奇,这位杜大人真是好相貌啊!
等马车驶近前院儿,门房连忙去禀报外院管事。
“老太爷!说是杜大人已经到了。”外院管事匆匆入了老太爷的书房,老太爷其实早已恭候多时。
安老太爷整了整身上的袍袖,故作镇定地说:“让老大将人先迎进后院儿,老夫自去老太太处。”
“是!”
安老太爷本想在书房先接待杜尘澜,这般显得郑重些,但他这会儿却改了主意。
当年安家与太子太傅孔德政有些交情,杜尘澜生母在亲娘逝世之后,无人照应,这才被孔德政托付给了他们安氏,取名为安毓书。
那时他上头有父亲当家做主,安氏还未分家。他子嗣颇丰,而二弟那一房却人丁凋零,只得了一子。因此,父亲做主,将安毓书过继给了二弟。
他让杜尘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