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两房同不同意,那就不在这些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杜高鹤是长辈,他提出来的,若是小辈敢反对,那就是不孝。
更何况此事二房肯定赞成,礼没少一份,还不用自家出银子摆宴席,这样的好事儿,二房不答应才是傻的。
至于三房,杜淳枫未归,杜尘澜年岁尚小,由长房代办,也说得过去。
杜高鹤算得十分精明,一起办,那来祝贺之人不管是贺谁的,都得准备双份礼,区别只在于礼轻和礼重。有那客气想结交的,或者体面人,还得顺带长房一份儿。
二房和三房露脸的同时,长房也跟着沾光,这不是一举多得吗?
“成了,老大媳妇,你这就去办!老三媳妇那儿,你亲自去一趟。和老三媳妇说说,就说是老夫的意思。”杜高鹤看了闵氏一眼,眼中满含警告。
闵氏顿时胸口气闷,合着她还得上赶着求钱氏?公爹明知钱氏不会同意,还让自己亲自过去,她这个做大嫂的,脸都要丢尽了。
“澜哥儿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三弟妹一个妇人也不好做主,不若将此事知会与澜哥儿,父亲以为如何?”
杜淳钧知道父亲是怕澜哥儿不同意,想在澜哥儿回来之前将此事定下,等人回来了,也没转圜的余地了。
但杜淳钧认为,若澜哥儿不同意,此事就算钱氏定下了,澜哥儿也能有法子搅黄了。
他是看好澜哥儿的,不若从现在开始亲近些,日后长房也能得些好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光指着州哥儿,他总觉得不靠谱。
至于之前他们长房算计三房和澜哥儿的事儿,这都过去了,谁还会旧事重提?老三还是个心软的,只要把住老三,他们长房就算有了难处,老三都不会干看着。
“您是澜哥儿的祖父,难道他还能忤逆您的意思不成?老三未归,我这个当大伯的,代为操办,在情理之中!”
杜高鹤沉默半晌,这才点了点头,“那就依你的意思!”
其实杜高鹤没察觉到,他对杜尘澜十分防备,且还有些怵。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有澜哥儿在,他的算计总能落空。
长房一家子出了鹤云居,没等回到长房的院子,闵氏就抱怨上了。
“我看父亲就是上赶着倒贴,老二家和老三家能领情?不过是举人,父亲的心都偏得没边儿了。”
杜淳钧立刻皱眉喝道:“胡咧咧什么?父亲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咱们长房?你个妇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咱们杜氏分了家,其他两房的喜事儿本与咱们长房关系不大,但若是宴席摆在长房,那就不同了!”
闵氏闻言思忖了片刻,才想通其中的道理。只是她嘴上依旧不饶人,还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老爷子哪里是为了咱们长房,还不是为了杜氏?也不知日后看那两房蒸蒸日上,咱们长房还能在他眼里不!”
其实说到底,闵氏就是眼红了。
澜哥儿没来的那几年,三房的的日子最是难过。一个庶房,在府上连下人都瞧不起,如今却成了最有前途的,这叫闵氏如何不心酸?如何不嫉恨?
“好了!咱们长房不是杜氏?你日后与老二和老三家的多走动走动,这亲兄弟之间就得多走动,咱们恒哥儿日后还要靠着这两人。与他们闹翻了,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其实杜淳钧又哪里甘心?但谁叫老二和老三都有争气的儿子呢?
“姑娘,可是使人翻过这箱笼?奴婢记得,这件儿茜红色的对襟半臂襦裙明明是放在箱笼最上层的。”木香打开箱笼,看着里头有些凌乱的衣裳若有所思。
“我的衣裳首饰不是一直都是你管着的吗?小丫头们也进不了屋子,金桔也不可能去翻箱笼。”杜沁兰上前一步,也皱着眉头看向了箱笼。
“难道咱们屋里进贼了?不过每次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金银首饰不曾丢一件儿,屋里的摆件也还在,真是奇怪。”木香疑惑不已,几天前,她发现屋里的摆设被动过,且不止一次。
原本她以为是金桔打扫屋子时动了位置,可之后两次物件儿摆得有些凌乱,她便起了疑心。
金桔原本是太太身边的三等丫头,府里有妈妈教规矩,规矩不可能比她差,怎么可能做事如此随意?
而后她旁敲侧击问过金桔一次,谁想金桔也发现了此事,还以为是她动了,两人一合计,这才发现事儿不对。
木香沉思了片刻,“许是有贼进了咱们宅子中,日后姑娘去哪儿都带上奴婢,奴婢会两手功夫,必定尽全力护您周全!”
木香原本是想抓住那贼人,但她转念一想,她的任务便是护杜沁兰周全,其他的事儿等少爷回来再说。
一般的贼人,怎可能不偷金银首饰?且家中并未传出有宵小之事,说明那人便是奔着姑娘来的。
或许,这贼人是为了来抓姑娘,又或者是想得到姑娘手中的某样东西。
杜沁兰立刻被吓了一跳,“这如何是好?难道是那些人找来了?会不会连累家里?”
“在少爷回来之前,姑娘这两日还是莫要出门了。可千万不能落单,不管何时都要有人在身边。他或许是在找某一样东西,且认为那东西就在姑娘身上,咱们得加倍小心了。”
“我真不知他们在找什么,爹娘从未和我说过这些事。”杜沁兰有些沮丧,如今爹娘生死未卜,她成了寄人篱下,每日提心吊胆,就怕连累了旁人,这日子也不知何时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