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这些年教了你什么?言辞粗鄙,口出狂言,你可还记得你是个读书人?杜尘澜再有不是,他如今也是咱们杜氏的子弟,姓着杜,他是杂种,你三叔是什么?咱们杜氏又是什么?老夫又算什么?”
杜高鹤怒不可遏,这几年的教导,非但没能让恒哥儿成为心胸开阔,懂事知礼的君子,反而成了满口污言秽语,心胸狭窄的小人。
他悔不当初,就不应该让老妻靠近恒哥儿,当年更不应该让老妻教导他,将好好的性子养歪了。
杜玉恒刚一说出口,其实就后悔了。但话已出口,即便想挽回,也来不及了。
曾祖生气在情理之中,因为祖父最讨厌他不知礼数。也是平日里听祖母和曾祖母平日里数落三房太多了,这才让他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
“恒哥儿,还不快向你曾祖父赔礼?”杜海棠见老爷子生气,连忙转身朝着杜玉恒呵斥道。
如今虽分了家,但杜家长房,大事儿还是老爷子做主。再者如今二房有了个举人,长房还需要靠老爷子维系他们和二房的关系。
“曾祖父!曾孙儿知错,日后再也不敢了!”杜玉恒连忙上前认错,他从来都知道怎么让曾祖父消气。
“望你能知错就改!你四叔如今已经是举人了,日后还有可能会成为进士,入朝堂为官,咱们都得谨言慎行,否则便会给州哥儿和杜氏带来麻烦。在享受他带来好处的同时,也该好好约束自己。你是读书人,眼界放宽些,莫要小肚鸡肠,纠缠往事。你若放不下,那便等有了真本事再说!”杜高鹤语重心长地说道。
“尤其在不明真相之前,不要妄下定论,否则被打脸就是活该!”杜高鹤警告地看了一眼杜玉恒,觉得杜氏的希望,还是得放在州哥儿身上。
倒不是觉得杜尘澜不如州哥儿,而是杜尘澜不好拿捏,滑不留手。
至于恒哥儿,三岁看老,已经不堪大用了。
“这次咱们杜氏是双喜临门,澜哥儿中了解元!”杜高鹤脸上舒缓了不少,对着众人说道。
“什么?解元?”闵氏惊叫出声,今日两件大事都出乎意料。
此话一出,之后屋内便陷入了沉默。尤其是杜玉恒,只觉得自己脸上烧得慌。将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杜尘澜没考过,这会儿人家就拿了个解元,果真是打脸。
“解元是头名吧?简直是不敢相信,澜哥儿这么厉害的吗?”杜海棠轻声问道。
语气中的不可置信让在场之人深有同感,即便之前就知道澜哥儿聪慧,但中头名靠的不全是实力,还得有运气。
“澜哥儿在国子监之时,每次考试都是榜首,成为解元,并不稀奇!”杜高鹤点了点头,其实杜尘澜从未让人失望过。
他之前便想,老三当真是白捡了个争气的儿子。然而,前提是,杜尘澜的身世没有问题。
他怎么看,都觉得杜尘澜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这样的人,若是日后为杜氏找来祸患又该如何?
杜高鹤深深叹了口气,澜哥儿要是老三亲生的,该多好?
“老大家的,你去和老三家的商量,就说咱们杜氏这次出了两个举人,那可是大喜事儿。这宴席,就在咱们府上一起办,老三也不知何时才能归,她一个妇人,不便出面!”
杜高鹤想了想,对着闵氏吩咐道。
闵氏有些不乐意,在自家办?老二和老三家的喜事,要在长房办?都分了家了,哪里还能凑在一起?这不就是让他们长房掏银子吗?
好处轮不上,这会儿不但要让她倒贴银子,还得听着老二和老三家的被人奉承,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父亲!这于理不合吧?咱们都分家了!”闵氏一万个不同意,凭什么?
杜淳钧连忙拦住了闵氏的话头,“应当的,老三不在家,我这个做大哥的是该帮衬。再说了,就算分了家,那也是亲兄弟,在咱们府上办,也热闹!”
杜淳钧说完,见闵氏还要反驳,立刻瞪了她一眼。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嗯!那你去选出几个好日子来,给老夫过目。等定了日子,澜哥儿回来了,咱们这宴席就摆起来。”杜高鹤点了点头,老大是男子,终究比女子要想得长远。
二房和三房在长房一起大办宴席,这就是为了告诫外人的。就算杜氏分了家,亲兄弟也不可能生分。这对老大有好处,日后在外行走,也免得让人看不起。兄弟齐心,杜氏才能兴旺。
闵氏深吸一口气,也不再言语。她知道老爷向来比她有算计,怕是这事儿另有说道。
不过,她转念一想,他们长房来办宴席,那这礼不也得长房收吗?这么一算,也不吃亏,甚至还赚了不少,顿时心中就平衡了。
“这贵客送来的礼,各房算各房的,老大你也别占他们便宜。各家送了还什么,送给哪房,都有礼单。你是长兄,万不可做那眼皮子浅的事儿!”
杜高鹤深知大儿媳的秉性,知道这妇人就是个贪财的,于是将话说在了前头。
闵氏顿时垮了脸,刚准备高兴,公爹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她顿时心中大为不满。若是老爷子日后要长房一直巴结着其他两房,那长房不是更吃亏?
这都什么事儿啊?他们长房才是杜氏的嫡支,不比旁支精贵些?怎么就倒过来了?
“瞧父亲说的,这点子礼,儿子还能贪兄弟的不成?日后咱们长房从商,这要靠了两个弟弟帮衬,就是恒哥儿的前程,不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