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得拼尽全力试一试。
挡住了,还有生的希望。
若是不挡,那便是自我放弃了。
只不过刘睿影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抵挡。
他脚下的步伐飞速挪移着,朝后退去。
他退的很快。
可还是没有这刀芒快。
何况他现在已无路可退。
因为他的后背已经贴到了酒家的后墙上。
那扇窗就在自己后脑处。
若是翻身出窗,定然可以暂避其锋芒。
可是华浓还在后院中。
自己若是出去。
岂不就是让他也跟着一同陷入危险
这是绝对不可行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至极。
刘睿影出了一剑。
这一剑他调动了体内所有的劲气。
甚至还暗暗沟通了大宗师法相。
虽然有了先前的变故。
让刘睿影对这大宗师法相并不是很放心。
但病急乱投医。
此刻的刘睿影,已是没有了任何别的方法。
这一剑平整刺处。
虽然用尽了全力。
但却是刘睿影自出剑一来,最没有把握的一剑。
剑出。
他闭上了眼睛。
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在刘睿影出剑之后的事情,便不是他做能够控制的。
脑海中只有四个字。
听天由命。
但命运往往就是这么玄幻。
有时候你苛求的,反而永远不会得到。
但当你抱着参与的态度时,却又能获得最终的荣耀。
“叮”
刘睿影的耳边传来一声金属的长鸣。
这让他想起了中都查缉司的那一座古钟。
那座古钟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月。
但是它每隔一个时辰都会敲响一次。
夜晚也是如此。
刘睿影不止一次的抱怨过那口该死的钟为何在晚上也不消停。
无数次梦中惊醒,都是因为那钟声。
按理说,听久了钟声,早就该习惯了才是。
但刘睿影就是习惯不了。
他被吵醒之后,就想要出去走走。
一路上躲避着巡夜的司卫来到了马棚。
马棚里漆黑一片。
老马倌似乎已经睡了。
刘睿影蹑手蹑脚的想要牵一匹马出去骑。
“又被钟声敲醒了”
老马倌在道。
话音还未落。
马棚的灯就亮了起来。
刘睿影性质缺缺的摸了摸马的鬃毛。
那一匹马儿很是享受的哼哧了一声。
“你不也没有睡着”
刘睿影问道。
“但我不是被钟声敲醒的,是被你弄醒的。”
老马倌说道。
刘睿影撇了撇嘴,席地而坐。
先前混沌的脑子,此刻却是变得清醒了起来。
再想睡着,怕是难了。
“你为何这么讨厌那钟”
老马倌问道。
“你不觉得它很烦吗”
刘睿影说道。
“我非但没觉得它烦,反而觉得它的存在让一天都变得更有意义起来。”
老马倌说到。
“有什么意义无非就是提醒你又过了一个时辰罢了。”
刘睿影说道。
手上玩弄着地上的草料。
“这就是最大的意义。”
老马倌说道。
随即点燃了自己的烟。
刘睿影没有看清他的烟是如何点燃的。
好像二指一撮,就生出了火来。
但此刻的他心情郁闷至极。
却是对老马倌这奇妙的举动也没有丝毫兴趣。
“古人不知道一天有多久,只能分得清天黑和天亮。那样的一天虽然过得逍遥,但你不觉得有些太过于糊涂人一辈子,能看到几次天黑几次天亮”
老马倌说道。
“我倒宁愿那般糊涂的过。哪怕只能看个五六次也知足。”
刘睿影赌气的说道。
“后来人们把一天划分了十二个时辰,把一年划分了二十四个节气。这样,对时间才有了概念。其实无论你怎么划分,光阴岁月都会迁移不止,不会因为你的划分而做出任何改变。这些划分,其实都是人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
老马倌并不理会刘睿影的气话,而是缓缓地接着说道。
“可是我现在就活的不好,连觉都睡不着,怎么能活得好”
刘睿影双手一摊,反问道。
老马倌点了点头。
他很是赞同刘睿影的观点。
毕竟一个人若是连睡觉都不踏实,那怎么可能过得好
“你不是告诉过我你想要将来做一番大事”
老马倌问道。
“没错,但这和那钟声又有什么关系。”
刘睿影说道。
“若是你连着钟声都无法忍耐,又怎么能做得成大事”
老马倌反问道。
刘睿影无言。
虽然他知道老马倌说的是对的。
可心里还是无法消除对这钟声的厌恶。
“大事也是积累起来的。往往不经意的一个小举动,到最后或许便可救自己或他人一条性命。有这钟声在,时刻提醒着你不要虚度任何一个时辰,岂不是很好”
老马倌说到。
刘睿影笑了笑。
他觉得自己晚上并不做事。
晚上就是用来睡觉休息闲聊的时间。
那这钟声还在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其实他讨厌的不是那钟声。
而是每当钟声想起后,他才发现自己竟是又浪费了一个时辰的光阴。
他讨厌的,其实是虚度光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