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中没有任何杂草。
也没有一株树。
地面上刚刚冒头的嫩草,被修建的整整齐齐。
萧锦侃和阻府童子一前一后走入了后院。
萧锦侃靠里。
阻府童子靠外。
阻府童子右手提起了刀。
左手拿着刀鞘背在了身后。
萧锦侃却是没有任何动作。
他抬头看了看天。
天上的云层似是比他刚到景平镇中时又浓厚了几分。
“好像又要下雨了。”
萧锦侃自语道。
“初春时节本就是雨水多。”
阻府童子说道。
“这里不比通今阁。”
萧锦侃摇了摇头说道。
通今阁在南方。
自是比这里雨水丰沛不少。
但今年的天气很是反常。
通今阁一场雨未下。
而博古楼这边,却已经下了好几场了。
落雨总会相伴着雷鸣与闪电。
决计不会无声无息。
但萧锦侃举起手中柴刀的动作,却是无声无息的。
比夜风还要轻柔。比萤火更加幽暗。
他的动作很慢。
慢到阻府童子定了定神才注意到萧锦侃已经举起了刀。
阻府童子眼见萧锦侃的刀已经举起。
率先自上而下劈出一刀。
这一刀中的劲气并不刚猛。
也不凌厉。
但却有种大海浩瀚,绵绵不绝之意味。
海浪是永远不会停息的。
前浪扑上了沙滩。
还未等退却,后浪便接踵而至。
看似阻府童子只出了一刀。
实则却是无数刀叠加而来。
萧锦侃自是堪破其中的端倪。
但堪破不代表就能解决。
一个普通人只要用心,也能堪破这人间世事。
但是他却没有能力去解决。
眼下萧锦侃也是如此。
他虽然知道这一刀中蕴含着连绵不绝的震荡劲气,但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抵挡。
因为他不会用刀。
在中都查缉司时,他用的是剑。
离开之后四处闯荡之时,用的也是剑。
有了叶伟这位师傅,学完了阴阳师‘太白’的传承之后,用的是玉牒。
所以这是他第一次用刀。
他的师傅叶伟是用刀的。
且用的极好。
但不知为何。
他却没有教给萧锦侃哪怕一招半式。
萧锦侃感觉着竖直迎面袭杀而至的刀气心中不禁苦笑。
随即心一横。
胡乱劈出了一刀,应付了事。
这一刀没有任何可能抵挡住阻府童子的。
但萧锦侃一刀劈出后,连身形也没有挪移。
直挺挺的让阻府童子剩余的蕴含着震荡之力的劲气劈入了体内。
“这是为何?”
阻府童子眉头紧皱的问道。
萧锦侃因为中了这一刀。
体内气穴与气府尽皆翻滚不止。
他咬紧牙关,从阴阳二极中调动劲气。
好不容易才把喉头的一股腥甜压制下来。
“没什么。只是感受一下刀究竟是什么样的。”
萧锦侃说道。
阻府童子的这一刀只是试探。
并没有用尽全力。
若是他知道萧锦侃竟会门户大开的接下这一招。
他一定会在一开始就全力以赴。
“你手中就有刀,怎么还需要感受?”
阻府童子问道。
“我手中有刀,可惜从未用过。这也是生平第一次手中有刀。”
萧锦侃说道。
阻府童子不敢相信。
他不觉得萧锦侃竟会是第一次用刀。
面对强敌时,人自会展露出自己最强的功法武技。
阻府童子出了刀。
是因为他本就会用刀。
而且用的极好。
许久不用是因为许久以来都没有遇到值得让他出刀的对手。
他本以为萧锦侃也是如此的。
但万万没有想到萧锦侃却是第一次用刀。
“你本来是用什么的?”
阻府童子问道。
“本来用什么不重要。至少我现在是用刀的。”
萧锦侃摇了摇头说道。
他体内的由于方才那一道震荡产生的不适之感已渐渐消退。
而对于这刀的领悟和理解却转瞬间深刻了许多。
萧锦侃晃了晃手中的刀。
此时正好一束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
照射在萧锦侃手中的柴刀上。
阳光唤醒了柴刀刀身上的寒芒。
这寒芒让阻府童子不由得眼睛一眯。
就在这时。
萧锦侃一刀劈出。
竟是和阻府童子一模一样的连绵不绝,劲气震荡。
阻府童子虽是轻易的将这一刀化解。
但心中却惊惧万分!
想自己创出这震荡阻府功,可是整整用了三年零七个月。
后来又在实战中不断的加以掌握,完善。
时至今日,已是十二年有余。
但萧锦侃却在自己一刀之间的功夫,就领悟了这震荡阻府功的要诀。
如此通天的悟性与机敏,如何不让人生畏?
阻府童子当下心里便有了决断。
萧锦侃必须死。
因为他不能放任一个如此大的威胁存在与世间。
不论是对他个人,还是对他身后的通今阁。
“你们师徒俩倒真是绝配!”
铁观音说道。
“怎么突然这样说?”
叶伟问道。
“做师傅的,让对手给他磨刀。当徒弟的,让对手陪他练刀。而徒弟手中的刀,却是师傅磨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