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掉了宇佐美家这只鸡,上杉辉虎想了想,忽然对哥哥有些愧疚。
长尾政景的确混蛋,但哥哥是无辜的。为了自己的爱情,杀死了哥哥的妻子,她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长尾景信那边也需要安抚。
虽然长尾政景不是上杉辉虎亲自出面干掉的,但明眼人都清楚其中的奥妙。
既然长尾政景已死,那么就安抚一下中越两家长尾家吧。
上杉辉虎说道。
“越后三长尾家同气连枝,如今长尾政景不幸溺毙,替我发文宽慰哥哥支用。
府中长尾家成了山内上杉家,中越两家长尾家也该分享荣光。
恩许长尾景信使用上杉苗字,为上杉景信。
长尾政景之女提前元服,恩许使用上杉苗字,就叫上杉景胜吧,上田长尾家督由她继任。”
“嗨!主君仁慈,中越两长尾家必当感激涕零。”
本庄实乃下去办事,上杉辉虎在上座默默看着她出去的背影不见,眼神幽幽。
———
长尾政景与宇佐美定满死了,但她们的家族却得到不同的结果。
长尾政景闹事,家业延绵。宇佐美定满忍辱负重,家人被赶出世代居住的家园。
这就是武家社会,没有道理可言。只谈亲疏,不讲对错,无非就是福报,本分,感恩。
在近幾,也有一对姐妹花命运各异,令人唏嘘不已。
京都的明智光秀,等来了神色彷徨的筒井顺庆。两人在茶室分坐,谈起之前托付的那件事。
筒井家在大和国深耕百年,盘根错节,少有事情能瞒过筒井顺庆。
她认真查起来,很快就有了反馈。只是这结果太过刺激,把她吓了一跳。
明智光秀见筒井顺庆欲言又止,微笑说道。
“筒井姬可是查到了什么,吓成这样?”
筒井顺庆苦笑摇头,说道。
“这次可是被你明智姬害惨了,真是摸到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事。
兴福寺确有一名叫做觉庆的尼姑,师从一乘院觉誉法师。”
明智光秀听得耳熟,问道。
“觉誉法师,是那位御门迹?”
筒井顺庆点点头。
“不错,正是那位。
觉誉法师年事已高,前些天已经坐化在一乘院中。觉庆继承了她的衣钵,现在是一乘院御门迹。”
明智光秀倒吸一口冷气,这事的确有些奥妙。
武家传承一直是个头疼事,类比暴力集团领袖的交替。每次家督继位,几乎都会演变成一场血腥的杀戮。
为了减少继承的内耗,高阶武家往往把威胁家业延续的女儿丢去寺院出家,以免内乱。
出家人不参与世俗纠纷,这样做就少了姐妹相残的恶事发生。佛教宗派也乐意接收这些子嗣,结个良缘。
有些家族继承人早死,会迎回寺院的子嗣继承家业,这些人往往对寺院很有感情,宗派收益不小。
等武家们习惯了这种做法,各派也出现了收留武家子嗣的寺院。
大和国奈良盆地是日本国族的起源地,距离京都不远,这里的一乘院接收了不少来自京都的高阶武家子嗣。
这所寺院的主持,觉誉法师在京都武家中自然很有名,明智光秀厮混在京都武家圈,听说过她。
而御门迹是佛教宗派中的高阶寺格,类似武家的家格。
日本不单单是武家上下尊卑严苛,在佛教宗派中也是相当注重血缘。如一向宗本愿寺法主,就是初代法主的血脉继承。
这位觉庆能接手觉誉的御门迹,她的血脉必然是高贵的。
那么筒井顺庆在怕什么?血脉高贵的尼姑多了,何必在意一个觉庆呢?
明智光秀问道。
“你去看过她了?”
筒井顺庆无奈点头。
“不看,我也不至于吓成这样。你知道那位觉庆法师,长得像谁?”
明智光秀刚想摇头说,我哪知道,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
主君从御所回来后的怪异反应,脱口而出的觉庆,又神神秘秘的遮掩。
她抬抬眉毛,看似不经意的回答。
“总不会像将军吧。”
筒井顺庆一脸诧异,随后点点头。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难怪会让我去查这个觉庆。这可是足利家的隐秘事,你害死我了!
这尼姑常年沉浸佛法,慈眉善目,与我们的足利将军,气质大有不同。
但相貌真是一模一样,我当时看到,吓了一大跳。”
明智光秀无视筒井顺庆的埋怨,心中敞亮,果然如此。
足利义辉是双生女,否则足利家没有必要隐瞒这件事。
如果觉庆是足利家的次女,她去一乘院出家便是正常的武家传承策略,不需要遮遮掩掩。
相貌一致,足利家对此事秘而不宣,甚至将军自己都未必知道,种种迹象表明,觉庆必然是世人忌讳的双生女。
斯波义银麾下亦是有双生女的,藤林家的两姐妹就是。
但她们生在穷乡僻壤,身份低微,她们的母亲才有可能把她们保下来。
而足利义辉是天下第一高贵的足利将军,双生女这种不祥的存在,必须抛弃一女于荒野,称为天养。
简单来说,就是丢在荒郊野外喂狗。
不知道是上代将军不忍,还是身为父亲的大御台所父爱,这孩子竟然没死,还成了一乘院的御门迹,身份高贵。
高野山真言宗真是会做人啊,早早就和足利家搞好了关系,比叡山天台宗就显得太蠢了。
大御